边走边留意路上有没有空的出租车。可是才刚初六,这么晚的时候路上基本看不到车子。
夜里越来越冷,他跳着步子走,心里默算步行回去要多少时间。
大概得一个小时吧。
想想倒也能接受,回去了立刻睡觉,明早七点约了赵警官。
赵警官刚调到文溪警察局不久,看过案宗后也觉得他父母的案子有疑点,主动联系的他,两人接洽了几次,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事故现场看看。
时隔半年了,痕迹什么早就没有了,他其实不抱很大期望。
后面有车子鸣笛,盛鸿年回头的时候被车的远光灯耀得睁不开眼,抬手遮挡光线,眯着眼看过去,车顶绿色的“空车”二字很显眼,是一辆空的出租车,他忙抬手把车拦下了。
车子停到脚边,他见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便有些警觉,弯腰敲敲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光线暗,司机的脸部晦暗不明,看不清长相。
他问:“你车上还有客人?”
“他到前面就下了,你要去哪儿?” 司机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似的。
“东城区溪口路36号。”他说了地址。
“不打表一百块,行就上车不行就算了。”司机说。
半夜宰客这种行为让盛鸿年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说:“行啊。”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他转头看同坐在后座的那个人。是个戴着毛线帽的男人,面朝着那边的车窗,不想理他的样子。他便打消了搭讪的念头。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高,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低头的时候瞄到那人搁在膝上的右手,是罕见的六指,手背上还有一道伤疤。
他脑子里瞬间掠过暑假时的那一幕。
肇事车辆停在山坡上,一只手伸出车外,拿着一部手机朝爸妈车子落下的地方拍照。那只手也是六指,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他猛地抬头,冷不防太阳穴上挨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