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易容师留下。”
何肆不乐意了,“我连围观的机会都没有?”
“又不是做戏,有什么好围观?”殷流站起身,“我记得你上礼拜刚谈了位新女朋友?啊…冷落美人是多没礼貌的一件事。”
“你还关心这种事?不会是看上我的小姜了吧?”
“你他妈滚不滚?”他踹了何肆一脚,“一堆废话。”
“知道了,你大……”何肆把剩下的两个字吞回去,吹着口哨转身就走。
走没两步,身后那人的空果醋瓶就飞过来了,正砸在他脚下的沙子里。
伴随着标准的流式威胁:“想说什么?‘你大爷的’是吧?”
何肆没吭声,直接跑起来,上车之后才从车窗里探出头,朝他吼回去:“就是这句!殷流,你大爷的!”
殷流没空理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位从车上下来的易容师身上。直到何肆的车子离开了海滩,他的目光还随着易容师的步伐缓缓移动。
很像。
他微微抿唇,移开视线,转头交代了斯劫几句话。
然后领着易容师往小型游轮走去,柔软的沙子吸收了两人的脚步声。
他突然开口指出:“你没称呼我,也没对我用敬语。”
“我谨遵易容对象的资料行事。”
“易容对象的资料,”殷流笑,“的确,他从来不对我用敬语。你的易容对象是一位死人,害怕吗?”
“我的易容对象中,一半以上都是过世之人,”易容师的声音语气都跟临易一模一样,“不少人喜欢借易容师的技术来缅怀所爱之人。”
“然而缅怀过后也一样于事无补。”
易容师跟着他踏上游轮,“人们喜欢这样做。而对我们来说,这是生存之道。”
他没再说话,散着步到客舱内查看各种设备和工作人员的布景。
2
之前的电话里,殷流约俞子喻时,那难得恭谦的语气让她在惊讶的同时,得意了好久。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卫越,暗自想着要趁此挫一下殷流不可一世的姿态。
他这么高傲,竟然也有要向人道歉的一天,而且这个对象还是她。俞子喻想想就觉得扬眉吐气。
上一次在订婚宴上,他令整个俞家颜面扫地。想来这次也应该是被他父亲逼着来赔礼道歉的。
俞子喻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踩着点出门,抵达约定地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登上游轮之后,见船上布景浪漫,不解地笑问:“这场合,你就不怕被人误认为你在追我?”
“没关系,反正你会先一步替我澄清,”殷流边说边动作绅士地往她半挽的长发间插了一小支凤尾,“预祝我们谈话顺利。”
俞子喻又是皱眉又是撇嘴,摇了摇头问:“这是什么仪式?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城里在谈话之前还要在头顶上插东西?”
“伟大的仪式,我定下的。”殷流云淡风轻,看了眼她头发上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的凤尾草。
“……”俞子喻往客舱餐桌上的座椅坐下,“你真是个古怪的人。”
“这个观点你已经表达过很多次了。”
他亲自给她倒了杯红酒,随口闲聊:“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们两家族的关系一向和睦,为什么我们两个没能成为好朋友或者…”他耸了耸肩膀,“青梅竹马?金童玉女?”
俞子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如果你非要认真探讨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