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出乎意料的、过于宽松的审判结果,就是新的开端。
放眼这高度进化的人类社会,没有天相,只有人为;没有命运,只有人性。
3
外层装饰浪漫的游轮从海面上驶回来。
等它靠岸时,殷流踏上去。船上的工作人员都醒了,给他问安之后,一个个有序离开。
易容师已经换回了他本来的样子,以至于他问安时,殷流一时还没认出他。
直到他注意到这张面孔于他而言完全陌生时,他才反应过来,问:“你觉得,昨晚你的易容对象是个笨蛋吗?”
“回少主,易容师不对自己的易容对象作任何评价,”他低首解释,“这是职业行规,望少主谅解。”
殷流轻点下巴,没再为难他,让他离开了。
船上只剩下他跟斯劫,还有晕倒在客舱里的俞子喻。
所有特殊布景都已被撤走,客舱也被重新还原了。现在看来,依然只是一个正常的高级客舱。没有水,没有血,没有经历过海上暴风雨。
殷流在俞子喻面前单膝半蹲,把她凌乱头发间的凤尾拈出来,取出藏在凤尾浓密羽状分枝间的□□。
再从餐桌边沿拿回录音笔,最后才弹了点凉水在俞子喻脸上。
她醒来后惊慌地往后退,看了几遍客舱,直到渐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气得发抖,“殷流你……!”
“嘘——”殷流打断她的话,播放录音给她听,好一会儿,又关了录音。
“你说,这东西被送到司法会,会怎样?”他站起身,“噢我忘了,这方面你应该算得上颇有经验了。”
她对他做过类似的事。
“你想怎样?”俞子喻反问,“那么能,怎么没把我直接投大海里了?”
“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那显然是你才会做出来并且已经做过的事。”
殷流知道无法使俞子喻诚心忏悔道歉,但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少。即使以要挟的方式实现。
“两个条件,”他把窃听器和录音笔分别装进证物袋里,背对着她说,“一,去临易坟前道歉;二,帮我留意你母亲的可疑动向,定时汇报给我。”
俞子喻皱紧眉,第一个条件不出意料,但第二个……
“你指什么可疑动向?”
“俞家跟殷家结盟多年,主次分明…你知道我指什么。”
她隐约知道一些。在地位上,殷家统摄全城,各大家族间名为联盟,但向来城主之家才是至尊。
殷流指的是叛变的动向。
“我是讨厌你,但我的家族没有背叛你的家族。”
俞子喻从小就被家里保护得相当好,接受的教养也是标准的贵族化教养。心里很清楚叛尊的严重性。而且她的确没察觉到俞家有任何叛变的动向。
“不管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她沉默,尔后妥协性点头。
4
环海大道处的墓园。
美人蕉丛生,清晨的清新空气并没有蔓延到这里,大清早的,人也很少。
“你是否应该跪下?”殷流站在旁边看着俞子喻,“昨晚你可是跪下并叩头了的。”
俞子喻忿忿地转头瞪他,连忏悔她都说得浑身不舒服,他还想让她跪下?
“我让你回顾一下?”他说着,摁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录音里的叩头声响起,俞子喻捂住双耳,最后试图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