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倪溪瞟了她一眼问。
梅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倪溪,开口道:“娘子,李妈妈说待会儿有几位贵客想要见见娘子你。”
说是贵客,实际上不过是在李妈妈那里使了大量钱财罢了,虔婆爱财,收了银子自然要办事了。
原主本是一个孤儿,李妈妈见她颜色生的好便买了去,然后教她各种才艺杂耍,等到李师师长大后,便开馆接客。
李师师也确实争气,居然博得当今圣上的欢心,一举成为东京第一行首,给李妈妈带来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李妈妈眼里,原主不过是一颗摇钱树,如果不是碍于圣上的面子和胆量不够,她早就让原主继续做娼妓营生了,可尽管如此,李妈妈也没少背着原主私下收人钱财,让她去接见那些客人,哪怕不做什么,也够让人堵心的。
原主自然不愿意了,那些客人三教九流都有,偶尔遇见斯文的还好,但是大多数都是大腹便便的粗莽之人,这让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娘子如何心甘情愿。
只是,她是李妈妈养大的,又没有亲人,对李妈妈还是有情分在的,再加上从小见识到了李妈妈的诸般手段,心里难免有几分惧怕,因此对于这些,在李妈妈的软硬兼施下,哪怕心里再不情愿,原主还是同意了。
就在梅香以为倪溪会像以往那样脸色难堪的发脾气时,却听倪溪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
知道了是去还是不去呢?
拿不准倪溪的意思,梅香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娘子,只见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写满了平静坦然,让人猜不出她的内心想法。
梅香迟疑:“娘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禀李妈妈,对待李妈妈,她也是害怕的。
倪溪不紧不慢的将视线从诗集上收了回来,明澈的眼眸看向梅香。
“这样吧,你去找阿娘,说奴有事与她相商。”
梅香放下心来,“婢子这就去。”
梅香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李妈妈就过来了。
穿金戴银,一身绫罗绸缎裹身,优渥的生活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李妈妈过得竟是比东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还要富贵。
可这些,都是从原主身上剥削来的啊。
倪溪掩住眼里的冷意,从软榻上起身,“阿娘。”
“我儿呀,”
李妈妈一进来就将倪溪的手亲热的拉起,“你找梅香唤我有甚事?”
这么亲热熟稔的样子,只怕说李师师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有人信了。
倪溪也不去挣脱,轻声说道:“奴只是想给阿娘说一下,奴不能再去与阿娘安排的客人相见了。”
“为何?”李妈妈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手也松下了。若倪溪不去接客,无疑是断了她的大笔财路。
“你可知那些人给了我多少银两……”
以为是倪又溪不想去了,她压抑着怒气准备好好说服这个女儿。这个女儿虽然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是每次只要她好好说,还是会听话的。
“阿娘莫恼,”
倪溪轻声打断了李妈妈接下来的话语,“你先听奴说。”
她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让李妈妈下意识的住了口。
那双细长的眯眯眼盯着倪溪,等待倪溪给她的解释。
只见倪溪正色说道:“阿娘可曾想过,圣上为何这些时日不曾再来过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