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爸是她原来那个家里的爸爸,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养了她十七年。
同时,她也给那个人当了十七年的出气筒,仿佛他头上那顶绿帽子是她给戴上的一般。
简宁脱掉毛衣,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她左边胳膊上纹了一个向日葵纹身,一圈薄薄的花瓣围着一团厚厚的花蕊。
这个纹身不大,简宁在上面摸了摸,被烟头烫过的疤痕触感很明显,周围的皮肤都是温热的,唯独这一块,她感受不到温度,冰冰凉凉,仿佛过去那段日子。
她是怎么都要留在简家的,别说是戴上面具,对不喜欢的人笑了,就算让她天天泡在热油锅里,她也不要回到原来那个所谓的家。
简宁重新穿好衣服,从小木箱里拿出两张五十块钱,揣在口袋里。
她走到姚静云卧室门口,抬起手来轻轻敲了一下门说道,“静姨,我出去一下,大概两个小时候回来。”
房内没有声音,简宁下了楼,跟琴婶又说了遍。
走出别墅大门,简宁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戴上了衣服后面的帽子,又拢了拢帽子上的毛领。
今天化雪,出奇地冷。
简宁正要往墅区大门的方向走,对面别墅门口传过来一个声音。
“哎,等我一下。”
简宁抬头,看见对面的许泽,两人中间隔了一条六七米宽的路。
许泽说完,转身回家去了,他一口气跑到自己房间,把毛衣一脱,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浅粉色衬衫穿上了。
又挑了一件烟灰色羊绒大衣穿上,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拿起桌上的香水喷了两下。
许泽跑下楼,一路飞奔出来,简宁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只看见一个清清淡淡的身影。
不是很懂礼貌很喜欢笑吗,这回倒是一声不吭地跑了。
许泽往前跑了过去,耳边似乎有呼呼的风声吹过,大衣下摆轻轻飘起,可以说是相当帅气了。
他差点就乘风飞起来了。
就是,有点冷。
但任凭寒风如刀割一般从四面八方刺过来,他也不会把大衣纽扣扣上的,敞开才潇洒,走路都带风。
“你怎么不等我。”许泽追上简宁,喘着粗气说道,“你要去哪?”
简宁没理他,裹了裹羽绒服,继续往前走。
“哎,宁妹妹,笑一个。”许泽说道。
简宁没说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怎么不笑了呢,她不是很喜欢笑的吗?
之前看她笑的时候,他就想惹恼她,把她弄哭,她这一不笑吧,他心里又开始发慌。
什么玩意破毛病这是。
简宁昨天来的时候在出租车上看到过,穿过门口这条街,左转有家移动营业厅,她要换电话号码。
路口拐弯时,简宁不小心踩到了一滩雪水上,差点摔跤,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许泽的衣服。
许泽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大约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智商,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没有过脑,没有思考,他捏了她一下。
啧,手感真软,就是冬天.衣服太厚,不然还不知道得软成什么样。
软成泥?
不对不对,这得是比水还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