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许泽已经离开座位，朝教室后门走去了。
简宁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了三四米，像是不认识的。
许泽下了楼，走到另外一幢楼的体育室，他知道那里没人。
简宁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没说话。
她知道下节课肯定是要迟到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迟到过，内心深处却又无法抗拒许泽对她的邀请，他说过来，她就跟过来了。仿佛他对她念的，是一句咒语。
进了体育室，许泽关上门，靠在门后面。
“跟我讲讲吧。”他看着她说道。
“什么？”简宁抬头问道。
“你的过去。”许泽答看着她答道，声音似乎带着蛊惑，不容人质疑。
简宁走过来，跟他并排靠在一起，低着头，踮起一只脚尖，一下一下在地上点着。
“以前，要赚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奶奶的烟钱，爸爸的酒钱，以前的那个爸。”简宁缓缓开口道，“在景区卖地图和矿泉水。”
“地图要在景区门口卖才会有人买，矿泉水最好在景区里面卖。”简宁说道。
“商业奇才，简女士。”许泽插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这个话题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简宁笑了笑，继续讲她的商业冒险经历。
“这严重损害了景区里面小超市的利益。主要那家超市是庙里的住持开的。”简宁抬了抬头说道，“后来，住持逢人就说，说我是个不详之人，不准许靠近佛门圣地，不然会招来大灾难。”
许泽皱了皱眉。
“还有我爸，以前的爸，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出车祸死了，说是被我克死的。他一直看我不顺眼，毕竟不是亲生的。”简宁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那时候还小，没有反驳的力量，他们念叨多了，自然也就成了事实了。”
“许泽，”简宁侧过脸来看着他，“你离我远点吧。”
“你思想政治白学了啊，唯物主义世界给我观背一遍。”许泽对上她的目光。
他这才发现，她眼里似乎泛着水光。
简宁努力睁大眼睛，没有让眼泪留下来，最后，她抬起头来，终于成功地没哭。
这么多年了，她都是一个人，不习惯倾诉，更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泣，因为没人心疼。
“简宁，”许泽伸出手来，想摸摸她的眼睛。
简宁往旁边挪了挪，无声地拒绝了他的触碰。
许泽跟着往她身边挪过去。
他从门上起来，与她面对面站着，他的手撑在她头顶的门板上，把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壁垒。
他说，“简宁，我保护你。”
他的声音低哑，略带磁性，带着弄弄的男性气息，一字一顿，像一个披荆斩棘的战士。
前方若是汪洋大海，他便背着她走，若是有大鲨鱼，他便拿出剑，给它宰了。
简宁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蹲下来，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是有人来体育室拿体育器械。
许泽拉起简宁的胳膊，带着她往蹦床后面躲了起来。
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干，却都感到了一丝心虚，这样一躲，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就是什么都干过了的样子。
亏了，许泽想。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才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