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开了证明,村支书眼见劝不住,也给盖了章。
“村子里有驴车,叫叶贵赶着车去。”村支书看柳满红的脸,叹了口气,经过一个晚上她的脸越发是不能看了。肿涨的象个发面馒头,皮下的青紫都泛上来,看着狰狞恐怖极了。
柳满红原本是个有点好面子的人,若是以前脸伤成这样,肯定会躲羞,不好意思给人看。
如今却想开了,她要离婚这个伤就是最好的武器。若不是看着她脸上的伤,周琴也好,村支书也好,不会象现在这么好说话。
叶贵更没法子被她用治安大队拿捏住,不得不离婚。不趁热打铁,她哪里离得了婚。
不离婚,她能跟叶贵耗一辈子,可是女儿还小,她还有希望过更好的生活,难道也要呆在叶家的粪坑里耗?
更何况,女儿的话把她吓坏了,如果不离婚,女儿宁愿过继出去都不留在叶家。那她这些年的忍耐是为了什么,完全失去了意义。
叶贵赶着驴车出去,老太太和金翠立刻扒上去,要跟着一起去镇里。
叶贵往地上一蹲,又不吭声了。
叶老婶才知道,原来柳满红要跟叶贵离婚,立刻当起了和事佬,“你这傻孩子,怎么能提离婚的事呢。你离了谁养活你,还有你家二妞,不得受苦啊。”
“二妞归我,我养活她。”柳满红的内心其实没有她表现的这么镇定,甚至已经开始打鼓,她真的能养活自己跟孩子吗?怒气一散,对未来的恐惧,让她开始焦虑起来。
甚至于,她开始盼着叶贵能听她的,赶紧把钱要回来,大家都有台阶下。
叶悠悠很轻易就从柳满红的眼里看出了她的想法,但她并不打算插嘴。
离婚这个决定对女人来说,特别是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是一件足以影响人生的大事。她不能左右柳满红的决定,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选择。
因为这是柳满红的人生,她不能代替别人做决定。
叶贵嗫嚅嘴唇,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柳满红的心彻底凉了,“好,好,这个婚我离定了,你跟你爹妈过去吧。”
“我不离婚。”叶贵反复强调,他不愿意离婚。
“我说满红啊,叶贵是个孝子,当晚辈的孝顺长辈也是应该的,你不该这么逼他。就是真离了,以后别人咋说你,你以后还咋过日子。”
叶老婶又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是自古以来的老想法,别说七十年代,就是再过个三十年四十年,仍然十分有市场。
“老婶说的对,我不该让叶贵去跟他爹妈翻脸。还是离婚吧,离了婚他就能好好孝顺他爹妈,想咋整咋整,我眼不见心不烦。”
一见柳满红这么强硬,叶老婶和叶老叔对视一眼,两个人默默退了出去。
柳满红也不理叶贵,直接问周琴,“你就说吧,手续咋办,上哪儿办。”
周琴恨恨瞪了一眼叶贵,“你媳妇都要跟你离婚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离,我们以后好好过,不离,不离成吗?”叶贵低三下四的求着她,他真的不想离婚。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周琴拍拍柳满红的肩膀,“我去隔壁帮他们对帐,你们俩好好谈谈。就算真要离婚,不也得好好谈过之后,双方同意才能离吗?”
一听要双方同意,叶贵立刻又重复了一句,“我不离。”
“我怎么听说主席他老人家亲自签字颁布的法律,保障妇女的权利,保障男女平等。打人还不肯离婚,我妈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