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跑一边摔,拼命爬起来,再跑,再摔。
直跑的灰头土脸,形容狼狈。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她完全营造出一种弱女子被许多人追赶的大片效果。
“二妞,咋回事二妞。”一个女人从村头冲过来,一把抱住刚刚又摔倒的叶悠悠。
闻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叶悠悠一下子流下泪来。
控制不住的扑到她怀里嚎哭起来,“妈,我奶不给我饭吃,一天一碗清水,饿得我不能动。隔壁村的喜婆带着罗裁缝的傻儿子来我家,说给我奶一百块钱加三十斤大米,买我给罗家当童养媳,给罗家的傻儿子当使唤丫头。我奶还把我和大傻子关在一个屋,我扒窗户逃出来的,娘,童养媳不是旧社会的事吗?为啥新社会了,还有童养媳。”
柳满红抱着女儿,顿时就是一通大哭,“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奶对你不好,还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上辈子是欠了叶家的,让我一个人还好了,为啥要糟贱我闺女。”
“咋回事,二妞,这是咋了。”叶贵也跟在柳满红身后赶到了,她就是二妞的父亲,柳满红的丈夫。
“你还问咋回事,我跟你拼了。”柳满红看到叶贵,眼睛都红了,死命的捶他,又哭又骂,简直不要更热闹。
叶悠悠心想,额滴个爹娘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啊。
村支书总算来了,叶悠悠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重点强调,卖人,童养媳和使唤丫头。
“混帐,什么年代了,哪儿来的童养媳,想游街还是想批/斗,放着好日子不过,都翻了天了是吧。”村支书到底不一样,政治觉悟是杠杠的,一听就抓住了重点。
现在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你,一点都不带打怵的。
之前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公安的电话是谁打的,都说可能是那几个知青。但是花妮这会儿却可以确定了,这个电话,一定是二妞打的。
外头的事情告一段落,叶家关起门来,闹了个天翻地覆。
先赶回来的是大伯子一家,大伯叶茂在镇上的砖瓦厂当工人,今年好容易分了一间宿舍,大伯娘金翠带着儿子叶建国和女儿大妞去住了几天。这一出事,便都回了。
叶茂在家里数落老太太,“童养媳的事要是传到厂子里,我的工作还要不要了。您怎么能办这种糊涂事,这可是要命的。”
也幸亏叶家三代贫农,根正苗红,要是放到稍微能挑一点刺的人家,只怕全家都得挨批/斗。
老太太这才开始后怕,抓了叶茂的胳膊摇,“不会有事吧,你可不能有事啊。”
“二弟也是的,这种事,就应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怎么能闹到外头去,凭白叫人看了笑话不说,到头来,你闺女也没落着啥好名声。”叶茂怼完亲娘又开始怼弟弟。
叶贵嗫嚅的看着大哥,一声不吭。
柳满红气的怄血,“你怎么不说你的亲娘,把咱们都打发出去,自个儿关起门来打我闺女的主意呢。要不是我闺女机灵,等咱们回来,怕是早就叫人祸害了。”
“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余地吗?”大伯看了一眼二弟,“贵儿,你说。”
叶贵抱着头蹲在一边,半天都不吭一声。
“别整这些没用的,老罗家要我们还钱,这钱的事,咋办?”叶家老公公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其实是空的,里头一根烟丝也没有。
但烟瘾大的忍不住,别个空的,实在想了就着空烟斗吸二下,也能解解馋。
“我们哪儿来的钱,别看他有工资,就以为是啥有钱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