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盾方才有多着急慌乱,现在脑子就有多懵, 上前扯住了他的耳朵, 气得耳鸣发晕,“阿摩你是不是疯了, 竟然拿你的身体开玩笑, 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杨广视线在她脸上挪不开,看她脸上沾染着未干的水渍, 眼眶还红肿着, 心里塌陷,顺势松松揽着她,口里说疼, 却也没躲开,任由她捏着出气, 见她气成这样也没舍得使劲揍他,心里微醺, 口里便笑道, “这种谎话你也信, 阿月你好在是嫁给了朕,倘若嫁给旁的男子,不知要被骗成什么样了。”
贺盾心里憋闷,正要跟他认真理论两句,就见他目光动了动,凑过来亲了她,声音低沉又认真,“以后不会了,阿月,原谅为夫罢。”
贺盾:“……………”
论演技这世上大概没有比杨广更精湛的了,贺盾还是不太放心,给他把了脉,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这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真是。
杨广心里喟叹,正想把人抱来怀里,听得旁边有人咳咳了两声,正是素来都会煞风景的铭心,禀报说太子来了。
贺盾转头去看,果然见不远处有车马缓缓停了下来,借着一个少年人自马车下来,温泰俊雅,清贵出尘。
贺盾快步往杨昭走去,远远便唤了一声阿昭。
杨广在后头踱步跟上了。
十二岁不大不小,杨昭肩负着一国储君的重任,早早便拿起了笔墨纸砚,自认字起,文武师父便有好几个,年过十岁便常常带着东宫署臣在各州郡巡查历练,如今坐镇洛阳,王韶老大人在旁边看着,每每皆是赞不绝口,夸他品性端正,小小年纪颇有君子之仪,王韶话虽不多,但是真心喜爱。
杨广给杨昭挑选足够多足够能干的署臣,辅佐教学两不误,但按照贺盾的说法,僚佐再好,也不是父母,父母的职责和关爱,不是僚佐能取代的。
杨广不会在这些事上与贺盾起争执,是以一年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杨昭会待在长安城,一家人团聚。
少年人眼里都是暖意和想念,朝贺盾行礼了,“孩儿见过母亲。”
少年人见风就长,杨家的男孩骨架都高,杨昭和十二三岁的杨广,长相九分相似,贺盾把杨昭扶起来,比划了两下,忍不住笑起来,“长高了,都有母亲高了,母亲是有多矮啊!”她身高一米六二三,大概杨家人基因太强大,才没被她拉低身高水平的。
杨昭就暖暖笑起来,目光在贺盾脸上一顿,低声问,“母亲身体不舒服么?眼眶都红了。”
贺盾摇头,“没什么事,阿昭不用担心,刚刚被你父亲气的,不过他已经承认错误,以后再不会犯了。”
后头跟上来的杨广面色不变,仿若贺盾说得人不是他一般,四平八稳,“时候不早了,走罢。”
贺盾与杨广便上了杨昭的马车,里头还算宽敞,铭心便把贺盾买的东西都搬上去了,衣衫盒子有好大一队,基本都是给杨昭置办的。
杨广问了些洛阳的政务,杨昭一一答了,等交代完,见贺盾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温暖又想念,自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来,递给了贺盾,暖声道,“给母亲的,母亲看看喜不喜欢。”
孩子大了,也会给她准备礼物了,贺盾乐即高兴又惊喜,接过来打开看了,是一根玉钗,玉质莹润,里头隐有流光,样式简单,但这等上乘的暖玉价值不菲,极是难得,更何况是孩子的心意,他定是听过她以前有惊魂不眠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