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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水老鼠
水沟各处不平,有的地儿深不见底。

    好在水快到胸口的时候,身子终于停住了。这样深,这样险,福生哪里还敢弯腰摸索铜钱,只能两只手都扶着沟沿的石块,右腿固定住,只拿左脚小心翼翼地在水里头探,一点儿一点儿在烂泥里头找。

    臭水沟里有没有碎碗烂瓷片什么的,他全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唯一跟老黄有关联的那点儿东西等着他找回来。

    水老鼠在他身边窜来窜去,相当不怀好意。福生一个小叫花,常年跟老鼠打交道,知道这玩意儿模样鬼祟胆子却大的很。以前他还见过有人家把不会走路的孩子留在家里头,结果被老鼠啃了半张脸的。

    福生手里攥着在岸上折来的柳树条,一察觉到水老鼠靠近,就一鞭子抽过去,又快又准。这是真正的狗东西,你弱它就强。

    小叫花满心神都叫铜钱给勾着,连怕都顾不上了。他不晓得自己究竟费了多少功夫,反正在他两只胳膊挥舞着柳条都酸了,胸口以下早就麻木了的时候,脚尖总算碰到了那枚铜钱。

    福生没法子伸手去抓钱,只能靠脚趾头夹着,一点点,小心翼翼地从淤泥堆里头抬上来。

    水老鼠狡猾的很,又脏又臭,尖头尖脑。这东西大概是不忌讳吃人的,绿莹莹的绿豆眼始终盯着福生的脚看,时刻准备着窜上来咬一口。

    福生人在水里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里愈发捏紧了柳条,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这里是水老鼠的老巢,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它的徒子徒孙呢。只要有一只带头咬下肉来,其余的闻到了血腥味,肯定会蜂拥而上。

    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他就被咬成骨头架子了。

    小叫花静声屏气,眼睛死死瞪着,手里的柳条几乎要被他捏断了。

    他的脚缓缓地抬到了水面上时,那水老鼠果然眼睛一亮,又急又快地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