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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猫儿叫
:“对对对,里面还有人呢。”

    立刻有闲汉哄笑起来:“陈大啊,你这绿帽子是戴定了啊。小娘子显然跟胡老三有私。”

    不等春秀出口驳斥,梁二老爷先发了火:“混账东西!这是吕老爷的白事,哪里由得你们放肆!都给老夫滚出去!”

    一堆子泼皮面面相觑,明知道这是梁二老爷迁怒于人,也不敢跟他老人家对上。只赵老四还在扯着嗓子嚷嚷:“胡老三还在里头呢,封了地窖岂不是要害死了他。”

    梁二老爷面上浮出个高森莫测的表情:“自古为虎作伥,这当了伥鬼的,自然不能再照着人来看。”

    族长自然是德高望重的。他一开口,平日里跟胡老三吆喝着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泼皮们,个个都噤了声。公鸭嗓子的陈大还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对对对,这伥鬼自然不是人了。”

    赵老四还想再叫唤两句,已经让平常跟他交好的闲汉一把堵住了嘴巴,拉着往后去了。

    石灰跟黏土都寻的快,但糯米要先泡好了磨成汁水,然后才能和在一起上锅蒸熟了,用来封住地窖。梁三婶子泡上了糯米,盯着白胖胖的米粒心里头发慌。这地窖里头还有个活人呢,难不成真要活埋了他?

    上灶的妇人同自己娘家嫂子看了个对眼,不由自主放慢了手里头活计的速度。

    秀姐儿泪汪汪,嘴唇嗫嚅着:“里头还有活人呢。要真是邪祟,砖石又能封住什么。难道不该是请法师来好好做几场法事嚒。”

    梁三婶子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对对对,这样的大事儿哪能不让大师看过了就自作主张。反正我老婆子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封了地窖口的。”

    她嫂子朝她使了个眼色,往后拖,等三天流水席摆完了,就是封地窖也脏不了她们的手了。

    春秀立刻停了哭泣,抹下腕子上的一个粗银手镯塞给梁三婶子,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婶子,你快去请个大师来好好看看吧,总要做几场法事再行下一步打算。这么稀里糊涂地真封死了活人,岂不是伤了阴鸷,一辈子都被冤死鬼追。”

    梁三婶子生生打了个寒颤,眼睛一瞪,连忙阻止小娘子:“你莫口无遮拦的,呸呸呸!这等话不能乱说。我且去找个大师来,好好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妇人握住那粗银镯子往外头奔,一见原本请来给秀才老爷做法事的和尚就眼前一亮,忙不迭要对方好好做几天法事驱鬼。那和尚见有银子赚,巴不得法事做的天数越多越好,只掐指一算,就说邪祟厉害,起码得做足七七四十九天。

    吕大赖子一听要花四十九日的银钱,连忙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个秃驴少吓唬人!”

    和尚大怒,作势要带上法器就走人,连秀才老爷的丧礼法事都不肯做了。

    梁三婶子坚称没做过法事净化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磨糯米汁去封住地窖口:“我老婆子虽然无儿无女,可也怕叫野鬼追。谁有这胆量,谁自己去就好。反正老身是不敢的。”

    一干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伸这个手。冤有头债有主,平白无故的,谁也不想出头。有人推着陈大出来,最想胡老三死的人可不是他嚒。陈大人往后缩,死活不远伸头。又有人想到了傻大胆赵老四,指望忽悠着这人浇筑了地窖口。可赵老四还惦记着地窖里头的胡老三跟自己称兄道弟,哪里愿意干这事儿。

    正僵持的时候,梁家子侄请来的道士也进了门。和尚道士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最终四十九天变成了七天,短一天都不行了。

    秀姐儿端坐在正房的榻前,默默看着床上脸上已经显出了斑点的父亲。听到外面小菊拍桌子掼板凳地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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