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戏是真的好。
纪鸢被她演绎到了细微极致处,陈导没闲心和她斗嘴,连声叹:“嘉容,你这是又要拼大奖哪!”
徐嘉容走到监视器前,脸上仍带着纪鸢的烈性:“那是,苏芳得了一个,我也得再得一个!”
她转头问等在一边的月纱:“你觉得怎么样?”
纪鸢作别梁乔的一场戏,月纱看得眼眶发热:“真的是好。”
“哪里好?”徐嘉容不依不饶。
“一颦一笑都是属于纪鸢的,没有一个动作多余。”
“哟,文化人就是会说话。”徐嘉容笑,提点她:“就是因为每一个动作被无限放大,你微微一动眉头,观众都会有所遐想,所以大银幕才难上。”
徐影后一抬下巴:“戏不只在脸上,真正的戏骨浑身都是戏。”
“轮你了!”
目前以来最难的一镜,是陈导加的。
是一场小师妹寻梁乔途中,在大漠被纪鸢手下追赶,力战不敌后以柔克刚的故事。
文戏冲突拍完了,这一镜是武戏。她得在坠马的过程中,转身做出斩断敌人马腿的动作。
陈导务必要花拳绣腿,怎么柔弱唯美怎么来。因此这些天来教她的不仅有武术指导,还有舞蹈指导。
舒月纱年轻,他难免放不下心,叮嘱道:“切记,拍不好没事的,千万不能被马踩到,千万千万!”
马是驯良的,背后又有工作人员控制,几乎是万无一失。月纱倒不紧张,笑意盈盈的:“陈导,放心啦,我以前经常看赛马会的。”
“行,来替月纱检查下护具威亚,先拍一条。”
月纱连着摔了五次,效果还是不行。尽管最后一次动作神态一一到位,十月的傍晚戈壁风烟乍起,扑面而来,不仅妆发散乱,人也会生理性地闭上眼睛。
虽然有护具,一直真摔也吃不消。尤其是女演员普遍偏瘦,其实是不经摔的。陈导见舒月纱脸都白了,赶紧叫了休息。
小姑娘一身的威亚护具,立在那儿不动,还和来递水的经纪人和同事言笑晏晏。
陈逢秋满意又畅快,谁说这批年轻明星里没有肯好好演戏的了?他的组里偏偏就有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敬业。
不远处,徐嘉容瞥一眼谢明池:“想去就去啊,看你把自己折腾的。你要怕剧组闲话,我跟你一块儿去慰问慰问?”
这副薄唇紧抿,眉头深锁的模样,失了体面,很不谢明池。
“不了。”谢明池语声几不可查地艰涩:“去了也是让她分心应付,不如这样的好。”
徐嘉容怔了片刻,才笑着问:“是真喜欢?”
“是真喜欢。”
谢明池大可以高调探班递水,频送鲜花礼物,凭借他的相貌和身份资源,撬动舒月纱这样涉世未深小姑娘的心应该不难。
偏偏他选了最艰难也最温柔的一条路。
虽说是休息了,但剧组一点也没松懈,在等风停的最佳时机。
武术指导在一边给她拆分动作,复习要点,月纱听完就说:“蒋老师,光听我觉得还是熟练度不够。能不能让几位老师在陪我练下?”
这回连陈导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你先歇歇,等风停了再来也不迟。”
话虽如此,其实舒月纱的提议,陈导是极为动心的。
小姑娘心纯,毫不作伪:“蒋老师他们的工作已经OK了,风要看天定,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