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咱们别磨蹭了,拍完这段就好了。”陈逢秋招呼着开工,趁热打铁要把这一镜从案边到塌上的痴缠戏拿下。
有时观众眼前一闪而逝的拥吻戏,幕后的演员之间不来电,会要耗费全组上下数小时的辛劳。
所以工作人员无心猜测二人是否假戏真做、情难自已,只要戏好,能早点收工就谢天谢地了。
冷静下来暗暗想过,舒月纱看章怀和谢明池试戏,就再没啧啧赞叹的闲心了。
演戏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她想。即使是和自己的男友接吻,感觉也和平日完全不同。
很难做到真正的忘我。因为感官里多了一个人,除了自己,还有角色。
特殊场镜连光替都没有,要靠演员亲自上阵测试打光和机位。
“争取一条过吧。”谢明池靠近,淡淡呼吸声可闻,面色微红:“不然他们都要笑我了。”
舒月纱微阖着眼调整情绪,复又睁开,问:“笑你什么?”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侧,低声笑:“笑我不男人?”
对自己女朋友都不起歹念,谢明池默默咽下章怀这后半句话没说。
反正这段戏由他主导,随他去吧,又不是……没吻过。
舒月纱听见场记板落下,听见衣袂窸窸窣窣作响,也听见他的心跳声。
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炽热,拉扯衣带的手微乱。可惜再激烈也只是公事公办,她自知沉醉与迷乱几多真假。
她更怀念那个在寂静的夜里,温柔细致吻她的谢明池。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女人的知觉会压过感觉。一条过,看见谢明池因自己神魂颠倒的模样,她第一次撇开眼去,觉得躁郁。
除她以外,全组上下自然欣慰。拍戏与看戏不同。观众在大屏幕上看到的大汗淋漓、色.气满满的正经亲密戏,拍起来最简单不过。
颠倒衣裳容易,难的是色.授.魂.与,眉目传情。
有借位和剪辑后期,甚至许多痴.缠的镜头,是男女演员各对着摄像机,拍写真似的分开拍摄的。
依照章怀的要求,谢明池伏在她颈侧,做出男性主动的姿态。
摄影师在找适当的机位,他真就撑住没动,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危险又有力量。
“平板支撑没少练呀,手都不抖。”舒月纱清清淡淡地笑,直到场记示意,那张美丽的面庞才在须臾间生出明媚的神采。
接连过了两镜。随着情绪递进,面部特写增多,导演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舒月纱的眼神浸了冰冷山泉般,越发清明起来。
谢明池扶着她起身,只是说:“陈导,章副导,能不能叫一下休息,我和月纱有话要讲。”
陈逢秋当即点头答应了。
杂物间里堆放着备用机器和道具,灯火昏黄,容两人立足就拥挤不堪。
谢明池微微皱眉,声音却低沉柔和,问她:“是不喜欢拍这种戏,还是紧张?”
她只是摇头,没说话。
“那是怎么了?”谢明池对她似有用不完的耐心,依旧温声慢语:“是我让你觉得唐突冒犯了吗?”
“那我道……”
“不是。”舒月纱生生咽下卡在喉咙里的不适,眼眶发热:“你很敬业,是我的问题。”
即使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她也断然问不出“你和别的女演员搭戏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