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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场雪
忘言现在倒不是恐医。虽然顾疏白是医生,可他没穿白大褂的样子倒是吓不到她的。她之所以这么害怕面对他,就是因为她不愿再给自己留有幻想。

    何况自从她知道他是医生以后,她就强迫自己掐断一切对他的想入非非。他如今不记得她最好,哪怕记得她,她也不能再对这个男人执迷不悟了。她恐医严重,绝对不允许自己日后嫁给一个医生。她觉得那样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她不敢直面他的视线,眼神躲闪,有几分心虚,“顾医生真是说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顾疏白抬眸瞥了一眼,这姑娘正在用手指抠她手包的金属链子。

    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一紧张就这样。几次下来,他也注意到了。

    男人抿了抿嘴,道:“既然不怕我,你紧张什么?”

    付忘言:“……”

    “我没有紧张。”

    “那你拼命抠包带做什么?它得罪你了?”

    付忘言:“……”

    她深吸一口气,朝顾疏白摊手,“拿来。”

    “什么?”

    “创口贴啊!”

    顾疏白:“……”

    画风转变如此神速,他都有些衔接不上。

    他怔了怔,递过去。

    “谢谢。”

    付忘言接过,重新坐到花坛边。撕开包装,将两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脚后跟。正好可以完整盖住她被鞋子磨出血的地方。

    她不知道顾疏白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后脚跟被磨破皮了。她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创口贴。她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她创口贴。

    但是这两只小小的创口贴却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从小到大,除了小叔叔,付家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爷爷奶奶不喜欢她,眼里容不下她。父亲重男轻女,根本就看不见她。继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打得两手牌。付淮那祖宗只要不找她麻烦就不错了。有谁会注意到她?又有谁会关心她?

    母亲去世以后,她会接回付家。她俨然就是一个外来者,贸然闯进这个不属于她的领地。她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和整个付家格格不入。收到排挤和压迫是自然的。

    她过往的日子,压抑煎熬,荒芜空荡。长久置于烈烈风口,饱尝这人世凉薄。

    书上说:“你曾经不被人所喜,将来才会珍惜那个对你好的人。”

    顾疏白这是对她好吗?

    她不知道。

    也许人家只是顺手而为。没有任何其他深意。

    她只知道她感动了。她珍惜这点来自她喜欢的男人微不足道的好。

    贴好创口贴她起身,轻声说:“再见顾医生,我先进去了。”

    说完欲走。岂料下一秒天旋地转,眼前投来一片黑影,一双退绵软无比,眼看着就要摔倒下去。

    身后悄无声息地探过来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男人及时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