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一说起两族间结亲的事情就滔滔不绝,颇有点余未那世界里中老年妇女对自己儿子女儿的婚姻大事的那种津津乐道的感觉——简直一式一样,如出一辙。余未看着她不停叙说着的脸,一直有点木然。而事实上是,自从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们人与妖通婚后,一胎会生两到三个崽子,那中间既有人又有狼的,不同物种的崽子降生后就杂凑在一张分娩用的床榻上之后,她脑中就已经彻底断线了。
再具体地说,就是她脑中断线后,又因为脑中想象出来的那种画面感太强,就一直停留在那个有着混杂的各种小崽子的分娩床上的画面上,床上各种粘液混在了一起,因为刚生下来,湿漉漉的几个小崽子,还有人有狼,然后他们把整张床都弄得十分潮腻……
这画面,不行,余未再想下去就要吐了!
接下来姥姥又说起狼族选首领的事,说他们狼族每两百年要选一次首领云云,还说了狼族在山下城中也有经营多间铺子,做各种雕刻工艺品的生意,如木雕、石雕与玉雕等等。不过,余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那张脸上的脸色直接因为恶心与反胃而褪成了那种黄焦焦的枯菜叶儿的颜色。
姥姥说着说着就发现了她脸色的异常,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体里的疼痛又泛起来了,故而就留了一句“我今儿就不跟你说了,你要是有兴致听,我明儿再来跟你细细说说”,就先走了,出去忙活她在族中的一些事务去了。
余未心中想着:别!没兴致听,别明儿后儿的了,以后都请莫再提及!千恩万谢!感戴不尽!
今天与姥姥聊完了后,余未把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姥姥先说的一段有关在城里的狐族开的风水铺子这事情上面,而完全地忽略了有关狼族的任何信息。
她或许是因为有点反胃,而刻意忽略的。又或者是因为她不觉得狼族的事情与她有半点关系,既事不关己,又何苦费神。而她认为眼前,姥姥说的那风水铺子倒是值得认真关注的。如果她伤好了后去城中风水铺子里头帮忙,首先她可以住在人类城中,不用住在现在这狐狸窝里——没什么不好,这儿“人”都挺好的,就是这窝有点骚;其次,她相信这狐族里最好的风水先生都在山下的风水铺子里——不然为什么独派他们下山,入人类城中做这风水生意呢。或许她去了后,可以向他们求解,或许他们能帮她找到回家的路。
她还想着不如到时问问姥姥那些风水铺子里的人什么时候会回山上来,因她若要下山去,可能需时长久,但如果是山下的狐妖上山来,那可是弹指之间的事。她心急着想早些问到有关她身上这问题的一个解答。
可她哪里知道,她把对问题的关注点完全放错了地方。她就不该关注那风水铺子,那风水铺子日后可以说与她半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而她眼下完全忽略了的狼族的事情却是她真正应关注的,那关乎到她以后的一世。
而她又不是先知,她又哪里知道。
再休养了半月余,余未的伤就全好了,连酸痛也不再感受得到了,整副身子骨就像是从未受过半点伤似的。
她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神清气爽,第一次站在了狐穴外。她朝后看了一眼,那入穴处里里外外盘结着的枯藤与她回过头来看到满眼满山的浓翠色十分地对立。这是一处好地方,山灵水秀,是一块密境。她欣赏了一会儿,深吸了几口洞外的清新空气,才陡地意识到脚下站的这个点正是她当日摔下时的“着陆点”——依稀记得是的。
也不知怎的,兴许是心理作用,她就这样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