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转头进洞之后,刚一回她住的那房间——她现在还住在姥姥房中的那间小耳房中,就见到姥姥正坐在她的小耳房中,正以一种标准的狐式笑容朝向她笑着。
她忽然心中十分紧张,心在胸口内不安分地跳动着,訇訇作响,震得她胸腔都荡了起来似的。她按捺住自己,心道:姥姥是个好人!姥姥救了我!是一个大好人!姥姥是只狐狸,人家的脸天生就长那样,人家天生笑起来就是那副腔调的!
可不知怎的,这一次的自我安抚与心理建设仿佛根本不起什么效用,并不能像上次一样让她觉得好受些,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就要发生了。
再一细看姥姥那一双笑得眯缝起来的狐眼,她就觉得:妈呀!还说不是笑里藏‘奸’!这分明就是确实藏奸了的呀!
姥姥自顾地笑完了后,兴许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笑得有些发干,于是干咳了一声,意在缓和一下这有些僵滞的气氛,之后缓缓开口道:“余未啊……这个、我们在这月的月中有一次狼族与狐族的相亲大会。你可要参加进去试试?”
余未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但因姥姥救了她,又是老人家,她断没有可能一口啐到人脸上去,说什么“什么参不参加,这还用问吗?我自然是不想去的”这样的话。她只是稍显拘谨与犹疑地开口说:“不……不试啊……姥姥您也知道我不愿意去的。”
姥姥哪会不知道她并不想去,可也并无他法可寻。姥姥略正了正脸上的颜色,道:“余未啊,我……我知你并不想。可我……我收到族中长老的话,说是山上住的这些女人中,只要是适龄的今次都得参与进去。所以逃不开,是一定要列席的。”
姥姥也是说得面有难色,她又补充道:“我想你并不了解我们这边的状况。狼族很强大,不仅他们族的力量强大,就连他们在山下城中经营的那些间铺子都比我们的壮大许多。我们族也算是一直受他们族照顾着的,我们得罪不起。而他们这次说了这样的规矩,要所有的都参加,我们也不能不照办。我倒是想把你悄悄地藏匿起来,可眼下要送你出山也来不及了。”
她说着说着,抬眼瞥了余未一下,见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而此刻的余未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里波涛汹涌。因她脑中又在盘旋着那幅画面——那张有着三四只杂凑的不同物种的小崽子的潮腻的分娩床。
过了一会儿,她稍显跌跌跄跄地走到了她那张床边,与姥姥坐在了一起。她许久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还有些喑哑:“那我怎么办?我是想要下山去人类城里的啊。在你们这儿,只要我想走,我还是走得的,你们也肯送我出去。可万一真被他们哪个看上了,我到了那边,就不是我想走就走得的了。那是嫁娶啊,又不是上他们那儿做客去……”
姥姥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说:“我也不知他们这次做什么非要强调说让所有的适龄女子都加入到大会里去,也不知是由哪儿得来的消息,兴许是我们这里的人把有人类住在我们这儿的事向那边说了……”
余未忽然想起那天她在洞口看风景时遇上的那两个男人,心中在猜着或许长得那样粗壮的就是两匹狼,兴许就是他们回去说的。当日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因他们离开时她在离洞穴较远处独自逛着,而那日回到洞中后她也没问姥姥有关她看见长得很壮的男人的事情,而姥姥也没向她提起过她女婿来拿她女儿落在这儿的衣物的事,因为这是一件极细微的事,也不值得一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