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见她肯吃东西了,心中很是高兴,说道:“有的,就在平常用膳的地方,晚上的那一份还给你留着的,你自己揭了那网盖吃去便是,就是都凉了,你自己翻热一下。”
余未便起身离了这房间,房间外的走道里与不远处的厅内也亮着“灯”,她由一排狐狸住的房间前走过,向那厅堂走去。
那厅堂中的顶上也悬着一粒珠子,自然是要比房间中的大不少的,那珠子又大又亮,身周炽然。但因它不仅是悬在了这厅堂的“天花板”下方的正中央,且是正好悬在了一棵树的树冠正上方——那树就栽在这洞中,它枝柯四布,枝叶扶苏,密密层层又叠叠地向四周散布开来,那枝叶像无数的臂手往周围探着。那颗珠子就悬在了那树冠正上方,那树冠处的叶子并不稀疏,就遮住了那珠子的一部分光。
于是本该炽烈的光线又变得柔和了下来,还让这厅里总泛着一层绿色光晕。余未每每见到它时,就总在猜想:或许狐狸天性就不喜欢强烈的灯光,她们或许就是喜欢柔和的,不然为什么房间里的光那样温和,这厅里面的本来是可以放射光明的,却又拿一层叶子遮起来,又变成是那样温和的光了呢?
这树,依余未来看,应该是这洞里的“中央空气净化器”。她觉得这树很神奇,首先,这树常年在这洞穴深处,也见不到外头的阳光,只在每日洞中长老将穴顶的那几只宛如红酒瓶上的橡木塞一样的短石柱给移开后,才能接受到一些外头的阳光照射,可它却能常年保持这样翠绿的样子,这是它很神奇的地方。可余未有时在经过它时又会嫌它不够好,因为她想着,这树叶子想必是净化了这洞穴里不少的二氧化碳,可它怎么就没把这狐狸窝深处的那总是好像存在着的狐骚味给顺带净化一下呢?
她向南经过了这树,再拐向东,经过这一个狐穴里的议事堂,继续向东走,到达饭堂。在里头找了一圈,果见靠墙的一张桌子上摆着给她的饭菜。说实话,她实在不想吃这盘东西,她不禁想起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跟她的同学一样都总是嫌大学食堂里的伙食简直像一坨坨垃圾——那可是虽“极具创意”但实则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学食堂里做出的饭菜啊,哪个吃食堂的大学生不是怨声载道的?
可自从体验了狐狸窝里的食堂之后,余未觉得她衷心地、诚挚地欠以前她大学食堂烧菜的大妈们一个道歉。原来这世上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你说这群狐狸平时把自己打扮得那么美,她们怎么就不研究研究怎么吃呢?其实真不研究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连最基本的盐也不放够了呢?就连烤鸽子这么嫩的一道菜,也能被她们做得又干又柴,还没盐,反正余未由上个月月尾开始,已连着吃了六七天的烤鸽子了,回回都跟在吃黄土高原上被风干的黄土块似的,而她们竟然这么难吃也不想着换换花样。
余未懊丧地揭了那盖着她那盘食物的细网盖,将那盘子托在手里,向这饭堂东面的一扇小门走去,那小门通往这洞里的狐狸们烧菜的地方。那里面有烧柴火的大灶,好在余未知道怎样升火起灶——她奶奶和外婆都住在乡下,她小时候帮忙升火做饭,所以这种活早就会了,不然的话,她现在想翻热一下这些饭菜都没可能。
哪知她轻悄地开了那门,想要闪身进去时,就见门里的灶边已站着一个人——确切地说,应该是门里的灶边已站着一个狐狸。因为这里除了她一个人类就没有别的人类了,所以那是一只狐狸,还是一只公狐狸,并且是她没在这个洞中见过的狐狸——她的记性也算是好的,这一个狐狸洞里有两百来只狐狸,她在这儿住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日子,已将这里头的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