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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狼是夜行的动物,可自从化成精之后,他们每日的行走坐卧,以及吃饭睡眠都渐渐地与人差不多了。只不过再怎么与人相似,这夜行的毛病还是不能完全改掉。这个时候,已入二更,山下城里的人一早已睡酣了,更有那些以卖豆腐、倒夜香为业的人,再过一个更次,就得起身干活了。而狼们在此刻,却有不少还是没入眠的。不过他们本身是妖怪,睡也睡得少,所以眼下即便再拖一会儿不睡,也影响不了第二天的精力。

    黑羿还是狼身,由左右两侧的前殿中的甬道上穿行至正殿的正门口,再进入了这由外观上看用色浮丽、妖气十足的正殿的殿堂。化成人后,一径走至位于二楼的他自己的房前。此刻在他门外守门的婢女是一只兔子化成的精——他们狼族在幽州城山外有一种特殊的权威性,为保有本族族人凌驾于山林中其他物种的优越感,便不征用本族的狼们作奴婢使唤,用的都是些兔子,又或是雉鸡这一类的动物,有的甚至是老鼠精。还有更甚者,会用一些花精柳怪等植株幻化成人形的妖精们。

    那兔婢一见黑羿回来了,即刻努力睁开两只犯了瞌睡后显得十分惺忪的眼,因她是只兔子,毕竟不是狼,哪里熬得了这大长夜;但又没办法,今天晚上她该班,只能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支应着她主人。

    兔婢为他接下了衣裳,再为他打来热水,跟着只报告说他父亲,与族中的两名长老已于前日向西去昆仑山访友,行前留了几句话,说可能要过十数日至半月余才能回来,说族中的事让他代为照管着。还说由南方回来了后,就先照管族里的事情,等他回来再离开,不要再在这段时间内离开山林,再一次前往南方去了。

    他点点头,让兔婢先退下了。兔婢要退守门外时,他叫住了兔婢,说他夜里也没什么事要用人了,让她先回她房里睡去吧。兔婢犹豫了片刻,但抵不住在这大长夜里的一张床对她产生的强烈诱惑,便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等二早,这殿中早膳过后,黑羿的十四弟黑狄便来至他房中——他们各自在自己房中用的早膳。

    黑羿是想着,父亲这十几日去西面的昆仑山访友,那他就得看看有些什么要代管的事务。正想着这些正事,他那个向来胸中无大经略的弟弟就由房门口闪了进来。

    他抬眼看看他,问:“一早上吃了饭就往我这边来了?”他弟也瞥了他两眼,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哦?”

    他问:“什么日子?”他弟一听,他果然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的,便叹了口气,说道:“什么什么日子?狼族与狐族每半年一次相亲的日子啊。今天有不少族人要往狐山上去的。”

    黑羿抬眼看看他,说道:“你去便去,我又没拦着你不让你去,你特为跑过来跟我再说一遍做什么?”

    他弟被他这样一说,一时间不知作何应答,哑立当场,再过了一会儿,他脑袋里又转动起来了,便趋前几步,坐到他哥坐的那张圆台旁,说道:“哥,我本不想来你这儿跟你特意提这桩事情的,我到下午时和另几个交好的族人一道去了也就是了。可有一桩事情我不得不跟你提一提,也是为了你好。”

    黑狄这人在黑羿的眼里,向来是一个无大经略的人,可是在黑羿的眼中并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所以当黑狄以这样一副小人的嘴脸凑近了他,要跟他说事情的时候,他心中倒也不反感。

    他只是这样地看着他弟的这副仿佛要说三道四、搬弄是非的脸,问道:“什么事?”他弟又凑近了一点,说:“哥,你可知道族中年纪轻的一辈中,有不少都是怎么说你的吗?”他哥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说:“有话就直说,别说一句再吞半句,还间或提问两句的。直说!”

    黑狄见他不耐烦了,只得直接说道:“他们说你一直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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