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这些事情后,在厅的另一头有几个别洞的姥姥叫这姥姥过去,有一些收尾的事情要做,她便过去了,也顾不上这一头的余未了。
遵照两族间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这次配成对中的母狐狸们不用当晚就跟着那些公狼们回狼山上去。由会散了后到这些母狐狸们正式住到公狼的家中,这之间是要经过一些“礼仪规范”的,这样方显得慎重。虽说是“挑与被挑”,可这挑完了后,也不能直接拉着人就走,这样就显得这些母狐狸们是那样地没有身价,任由他们摆布似的。所以公狼们的门面功夫还是要为这些母狐们做足的,不过自然这些婚嫁礼仪与形式与人类城中的十分不一样。
今次的大会与往届的一样,也有不少对成了的,他们双双对对地出了厅,在经过黑羿与余未身边时,还一男一女私下里唧唧哝哝地说着些什么,黑羿知道他们在议论他,不过也没在意。
他眼下就在想着,怎么将这女人给“搬”出去?
是抱还是背还是担在肩上?他主要是由上而下地看着这个昏死在座位上的女人,有点“下不去手”,因为不论哪一种搬运方式都有可以把这女人弄散架了。他小心翼翼伸了根手指头出去,戳了戳这女人的肩,发现人没散,还是完好的,接着就在想究竟哪种方式是能让她平安被他搬运的。最后他决定,还是先驮着她。
他们这对也“算是成了”,不过与别的一对对的不同的是,别的一对对的是一同走出去的,而他们这一对里,他作为一个清醒的,就得把那个已丧失神识的昏迷女人驮出去。黑羿在蹲下身,将她的双臂担上自己两侧肩膀时,就在想着他们与别人一对对的之间的可笑区别。
他轻松地背负起了这个此刻把自己饿得没几两重、还半点好没讨着、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的女人。
古有“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今有“狼人一句,可怜余未。”黑羿他爹——堂堂狼族首领大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余未就得参加相亲会,为了相亲会千辛万苦地做准备,费了这样大的工夫,哪知这工夫还全白费了!而这黑羿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余未就得跟着他回去,也不知会过些什么样的日子。
他将余未背出了厅,一路向这狐族宫殿的正门走去,觉得背上这女人像一根轻纤的稻草,有些不真实,总感觉一阵风刮来他就会钩不住她,而她就会被这样地刮跑了。
他站在正门口时,想了想,又将背上那具躯体挪到身前来,改为横抱着她,这样比较不容易被刮走吧,他想。
在正门口时,他望了望外面的天,北方在夏日里的傍晚总是来得这样地早,半壁斜阳倚着山头,红红的,还衬着点热气似的,那轮太阳的边缘都成了波浪形的了,并不光滑。
他身后,余未原本住的那洞中的狐姥姥叫住了他,说:“你可等等。”见他不再往前走,并扭回了头时,她说道:“你今天就带她走?”
黑羿问:“我不今天带她走,倒是什么时候带她走?她在你们狐山上难不成有父母亲眷?”
姥姥说:“倒是没有。可你得跟我回一下洞穴,我得拿些补身益气还魂的丸药给她。还有……”她本想说:还有我差人捎上山来的两只鸡腿。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这样说,难不成除了塞些药给他,还得塞两只鸡腿给他,让他一并带回去?他一定会拒绝做这种要他带鸡腿回狼山的愚蠢小事。也因此姥姥并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黑羿也只专注在要他去拿丸药的事上面,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