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一会儿,她一想,不对!这里怎么可能有兔子,这里不该是狼住的地方吗?她想确认一下,便又问道:“这里是哪里?”她见这个自称是个兔子的年轻女孩一进门就向她行礼,虽说她不懂这个时期古人之间应有的礼仪,可她好歹能大致看出那是一种下对上的礼仪,因为狐穴中,有时候狐女对姥姥们行礼就差不多是那样的,只不过她们对姥姥们的礼会行得再大点,而眼前这个兔子行的礼没有那么夸张。她觉得既然这兔子上来就行礼,那她或许在这里的地位是高她一层的,那她就有话直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了,也不多废话似地用什么“请问你这里哪里?”“你能告诉我吗?”这一类的询问语气与用词了。
那兔子问一句答一句,答道:“这里是狼族首领大人与他的家人住的地方,而我是这里的婢女,我叫半夏。这殿中有不少婢女像我一样是兔精。”
余未听了,先是“哦”了一声,心里细想想,再推断了一下。抬头就问:“所以我是嫁给了首领大人的哪个儿子?”兔婢有一句答一句:“是首领的大儿子黑羿。”
余未想了想,那在厅中指着自己说要娶自己的男人应该就是这个黑羿了。她现在人都已经住进狼窝里来了,之前被强娶的事情倒罢了,可是她不明白那男人娶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是说他有特殊的审美,他就偏好一把骨头一样的女人?
她觉得这个不合理。
其实此刻的她就和她姥姥似的,对黑羿娶她这件事十分不解。
可就当下来讲,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因由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得向这兔子讨碗菜汤来喝。她刚刚吃了两只鸡腿——是整只的,连同大腿的那种,还吃了六块米糕,都是这样的食物吃下去,她怕堵在胃里,所以想讨碗菜汤来喝。
那兔婢听了她的要求后,就去厨房找人给她弄去了。
黑羿家住的这殿虽大,可是主人并不多,他上面的姐姐都嫁了,他下面有一弟一妹,那弟弟就是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散诞度日、无大经略的黑狄——比他小仅仅一刻钟,而那妹妹则比他小两刻钟,故而他们这一胎出生的三个都是已有二百四十岁的了。他们两个男人不娶也罢了,拖一拖总归不会是件十分天理难容的事,而他那妹妹的婚事则是不能拖的,四十几年前就嫁了,眼下都已生育了一胎了。
因此黑羿的姐妹们都不住在这殿里了,都住去了夫家。而这偌大的一个殿里的主人就仅余他父亲、母亲、他以及他那不成器的弟弟。
因殿中要伺候的主人少,而仆们又多,所以但凡是个主人临时临点的有些什么吩咐,这殿里的仆们都会听从,即刻去弄来。像是这过了晚膳时段要吃些什么,吩咐了下来了,那殿中的厨子就会紧忙地又进厨房去弄。
所以余未的这碗青菜汤来得很容易。她喝下了后,问那兔子她能不能洗澡。那兔子答:“好的,早想到了,沐浴的水已经在准备了。”
跟着,兔婢将那只被喝尽了菜汤的空碗撤出去了,并去催澡水去了,余未就一个人坐在厢房内圆台边上等她的洗澡水。
等了一刻钟,那水还没来,忽然听门外有动静,她以为澡水已经备好了,哪知见一个妇人探了一颗头进来。
她见那妇人朝自己看了一眼,笑了一下,跟着闪身进来了。她看这妇人的衣服倒穿得很好,不像奴仆的装束;但看这妇人的面相,只见她整张脸上都辉耀着一片慈晖,瞧这慈眉善目的样子,总之看着不像这殿中的狼主。因此她推断这应该又是一只兔子,只不过是一只有些年纪的兔子,说不定是兔婢的总领,所以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