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点不是的样子。
余未一听,心底确实被他鼓动了,心里是十分生气的。她想着,都是黑羿祸害了她,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把她娶了回来,她也不至于在这里住这样久,她可以在狐山上恢复体力,并且现在说不定就已坐在狐穴里,等着姥姥让几只狐狸将她送出山了。而一旦来了这里,就相当于她已经过了门了,她和黑羿相当于已有了名分上的关系了。而且在这里,又遇上了黑羿那殷殷期盼着儿子成亲得子的娘,还遇上了那日那个眼神不善的婢女,而且又住在这样一个妖山上,比狐山可险恶多了,这里怕是总有野兽出没不常、来去无踪,不定在哪个山头就忽然被什么突然窜出的妖兽给吃了。
如果没有黑羿当初这娶亲的举动,波及到无辜的她,这后面也不会横生出这么多的事来。
所以她对黑羿的这种无故波及无辜的举动,当然是十分气愤的。
可她觉得黑羿的这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觉得他现在来跟她说这番话,肯定就是想鼓动了她,好叫她去专恨他哥一人。而问题是,她听了这个黑羿弟弟的话,她觉得他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而且她还推断,很有可能当初就是这个黑羿弟弟鼓动了他们族人,才会最后将事情演变成她必须列席相亲大会的。不然她好好地待在狐山上,也没招惹、接触过狼山上的谁,狼山上哪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谁会想到一定要她也参加那会?除了当初见过他和另一个,反正他嫌疑最大,另一个看着不像——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她见过的另一个是姥姥的其中一个狼族女婿,因为和姥姥住在一起的日子里,姥姥也没什么机会和她提起她那两个狼族女婿。
所以弄了半天,这黑羿弟弟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当初害她饿了五天、再“奋勇投身”那充满险恶的相亲大会的男人;而黑羿则是那个害她功亏一篑,将她强行带离狐山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太可恶了。
她暗自气了一会儿。一抬头,发现那自称黑羿弟弟的男人还站在厢房门口,她便问:“说完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黑狄把他想说的都说完了后,自想再忤在这房门口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一转身,便出去了,不过他并没回他自己的厢房,而是出门找他朋友去了。
他就当方才的话是说来泄愤的也好,总之说完了心里舒服,不论听在那女人耳里会产生了什么效果,总之他说的也是一部分实情,他就当出了一口恶气。他要把他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告诉给那女人听。
浮浅!幼稚!
怪不得他哥时常看他不顺眼!时常嫌他没出息——不过他其实只是整个人真地很闲,也不喜欢上进,倒并不是脑子不好使,可他哥就是嫌他。
这一回他跑到余未房门口,说了这样一大段幼稚的、“状告他哥”的话,其实并不是他常常会有的行为。
但因为他这几天受到的打击太多,并且又憋在了房中半步不出好些天了,可能有点精神失常了,才做出了这样一件尤为幼稚无聊的事。他总得找到一个发泄口,将他的不满与抑郁都发泄出去。他说完后,心里就舒服了,接着就出去找他朋友去了。
不过黑狄这样倒省却了余未一桩事,就是她也不用日后去向兔婢她们打探了,因为他一下就把她莫名其妙被黑羿娶回来这事的始末缘由都交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