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索性没回应他那种莫名其妙的闲扯的话。
余未一边用小汤匙挑着舀那些粘糊糊的糖水,一边抬头看门口,见房门被隔壁狼给合上了,她便问:“你把门合上做什么?”狼说:“我怕吵着我娘亲和弟弟休息。”余未不置可否。
那狼自顾地走到了圆台边上,由桌肚里扯出一张圆凳坐下。跟着,便关心起了一些家常事,像是问余未今天吃得好不好啊,休息得好不好啊,全是这一类没什么意义的话。余未一边漫应着,一边时不时奇怪地朝他看两眼,她觉得这狼此刻有点像那种刚退休的老干部,一时间适应不了自己的退体生活,闲得发慌,就非得找点事情做做,比方说找点群众慰问慰问,关怀关怀。而她就是那个被一个闲得发慌的狼不幸关怀到的“无辜”群众。
并且她还得一边想着要怎么处理掉眼前这盅糖水。
她忽然想到:不如就拿这狼试毒算了。喂他喝一口,看他会不会驾鹤西归。如果没事,那我再喝,如果他毒发了,那我就不喝了。
于是她舀了一勺,将勺底的残液于盅口蹭尽,再用另一只手等在下面,将这糖水送往“试毒员”嘴边。
那狼见她自己喝着糖水,竟然还肯送一羹过来与他喝,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于是把嘴张开来等着。
可余未将这一小勺糖水送到一半的地方,忽然又想起早上这狼高兴起握着她的肩,跟她说看到她没事他有多高兴,还跟她说他这几天很愧疚。
就这么想着想着,心里的冤仇倒也解了,谁还没个错儿啊?人家狼都愧疚了,人家狼今早还带你去小湖边儿上转转呢,虽然扮演了半天的“植物学家”,叨叨叨的烦死人了,可是心是好的,没有他,你敢在这狼山上走动?对他气归气,可是万一这糖水里有毒,把人家害死了,这也太过了。
余未在心中对自己如是说。
可她因为一直想着那些,导致她那拿着勺儿的手一直举在半空中,而坐旁边那狼则一直张着嘴,结果苦等了半晌,那糖水还是没到嘴。
他便伸头过来,准备“自助”喝下那一勺糖水。这时余未及时醒觉,一缩手,说道:“别喝。”狼心里还有点委屈,想着:怎么好好的,又不给我喝了。
余未怂恿他:“你不如去找一个兔婢来,让她帮我换一碗来吧。说把这一碗倒了,拿个新碗装。就说这里面……”唉,她也不知道编什么好了,她怕万一编的理由不好,哪个不知情的婢女拿了去喝,万一里面有毒,给一下毒死了可怎么办是好。
跟着,她说:“就说里面被我弄脏了,一定要倒掉的。”那狼一听,“哦”了一声,起身要去找那在他房门口守着的兔婢。可他还没离开桌旁,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问:“啊?它里面弄脏了,你还给我喝!”
余未一听,心里想着不妙:天哪,怎么办?狼都生性多疑,更何况下午时,这人的弟弟还说他是阴险狡猾之中的阴险狡猾,也就是说他比一般狼还要多疑几分。我虽然恨他让我之前功夫一篑,可我也不能得罪他啊……怎么办?好像惹到他了。
余未一被他质问,两颗眼珠子紧张地转了转,一时半会想不到怎么回话,就先低下了头,然后又说:“没……没脏……我是说,就跟她说里面被我弄脏了,就这么一说而已。”
黑羿凑近了一点问:“一会儿脏,一会儿没脏的,说清楚!”
余未心里面想着:死都不能说!这狼刚刚怀疑我把脏东西给他喝时,都这样地龇牙咧嘴了,要是怀疑我拿他试毒,还不生撕了我?反正你给我守住,死都不能说!
黑羿索性又坐回去了,凑近了一点问:“说啊。不说我就不送你回狐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