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景象惊呆了。
江家老太太扶又扶不起、止又止不住,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见江家小厮跪在一旁笨手笨脚的拉扯,忙又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厮如何能料到眼前发生的事,生怕担了大责,忙急急交代道:“公子一心惦念红音姑娘,听闻红音姑娘被关在了城南,就让小的前去查看她安危。小的去时发现红音姑娘正被一帮人带走,远远的看不清,听着好像是要杀了她还是什么,忙就又跑回来告诉了公子,谁知公子听后又惊又急,竟顾不得腿伤就要出来。老爷让我们看着公子,我们不敢放,可是公子以死相逼……老太太,小的们真的是没法子了……”小厮说着,也快要哭了出来。
江连琛浑然不管身边人的议论,只是不停朝着温珑磕着头。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底下是平整的青石板路,他一磕一磕,早已磕得头破血流。
温珑瞧着,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只道他是得知祖母莽撞特地赶来阻拦赔罪,谁曾想竟是为了此事。
当真是一往情深啊!这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想着远被隔开的心上人。
可是,这都关她何事?
难道庞峥断了他一条腿,他就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来吗?
天知道她为了他们一家的安危都不声不响不再计较,可偏偏他们一个一个上门,硬是不让她安生。
她这好人做的也太不值了。
所谓怒极反笑,温珑忍到极致,当真也没了顾忌。
“江连琛,你还真是对她一往情深啊,”她站于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着磕头的江连琛,手却动着,将身上的罩衫解开颈间系带脱了下来,“可是我呢,我又算什么?是你说愿意娶我我才让皇上下旨,怎么现在倒成了我仗势威逼?”
她将罩衫扔下,又径自走下石阶。长裙曳动,步步莲花。她停在江连琛跟前,又蹲下与他平视,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江连琛,纵使你我相处不多,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为人。这一次,别说魏红音被劫之事与我无关,就是你的腿,我也毫不知情。江连琛,我真的待你不薄啊。”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可眼圈却是一点一点红了。
江连琛此刻已经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竟一时不能再言语。
他何曾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她,又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她一直是美的,美得富贵,美得无忧,可是现在,她却只是美得让人心碎。
他看着她凄楚的样子,心颤了起来,她当真是待他不薄啊!
踏春时节远远瞧见,便托人送花过来,羡煞了多少旁人;寻得一张琴谱,便巴巴的又让人送来,还捎话说下次寻得再给他送来;记得他寿辰,还提前找了名匠给他制了一张琴……
她的用心,他当真是能感受的到的!
“温珑……”他望着她,羞愧无言。
他已然恢复了理智。
温珑却已站起了身,“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呢?先是你祖母上门羞辱,后是你前来大加责难,你是看我家中无父无母,看我对你这么好,所以就觉得我可以任意践踏么?江连琛,做人不能这么过分的啊……”她说着,声音只是哀怜。
“小姐!”身后丫鬟听着温珑这般如泣如诉的话,再受不住,一个个跑上前来搀住她,纷纷红了眼眶。
她们何时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江连琛攥紧拳头,也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