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儿,我曾将齐国七名赫赫大将斩杀于马下,其中还包括一位太子,如此威势才将大齐震慑于重裕山外,我不敢想,一旦我离开南疆,后果又会如何。如今我大梁虽已缓过元气日益壮大,可是面对大齐,依然毫无胜算。要想保住大梁不被吞并,唯有像十余年前那样举国奋起,可是那样,就又是生灵涂炭。珑儿,以爹一人驻守换取大梁整个安危,值得的!”
庞升一番话说得平静,却又饱含深意。温珑听着,却是泪如雨下。
她如何不懂这些,刚才也就是赌气之话。她就想一家团聚,不愿父亲孤独驻守一生辛劳。
“珑儿,好好做你的定王妃,爹会一直看着你的。爹也为你准备了贺礼,到了今夜你就能看到了。好了,我该走了,你多保重。”庞升说着,最后看了一眼温珑,便当真转身离去。
“爹!”温珑追上,泣不成声。
庞升没有回头。
“爹!”温珑停下,却又重重哭喊了一声。
庞升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面带微笑。
温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将夺眶的泪压下,又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扶好珠冠,理好衣衫,巧然一笑,说道:“爹,你说回来看我,可还没好好看呢。女儿今天要出嫁了,这一身嫁衣穿得好看吗?”
她站于中门处,身上刺绣华服金光熠熠,头上珠冠璀璨夺目,脸上带笑眼中含泪,宛如芙蓉泣露,美若天仙。
“好看。”庞升笑着作答,看了长长一眼后,才又转身离开。
只是一回头,却也红了眼眶。
他愿意相信皇上不会害他的女儿,便未曾反对这门婚事。可是终不放心,便又千里疾奔一路赶回。他要向皇上确定,也要见他的女儿一面。
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作为父亲,又怎么能不出现。
虽然不能做席上客,却也要让她知道,他回来过。
庞升很快走出门口消失不见,候在庭外的丫鬟又一一走进。温珑止住哭声转过了身,任由她们为她敷粉补妆,最后又将盖头在她头上盖下。
视线被挡住的那一刻,一颗眼泪却又自脸颊划落。
……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温珑被搀着往外走,行至大堂才又停下。喜婆给她递过绣球一端的红带,另一端则送到了对面那人的手上。
视野下方同样是红色吉服,这便应该是定王来了。
温珑不再去想定王病弱之躯如何能一路赶来,父亲并未言明,可是她已然知道,定王这病并未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她只是按照喜婆的指令与身边的定王双双拜别坐于高堂之位的庞叙,心中想着,父亲也许还在哪处看着她。
及至乘坐八抬大轿抵达定王府,已是傍晚,一路上街道蜂拥,定王府里也早已宾客云集。这桩婚事全由王庭照办,一个是大梁唯一的王爷,一个镇国将军唯一的女儿,端得是隆重非凡。一众引都男儿也是纷纷到场,看着温珑被携进,各个欲哭无泪,明明都是相仿的年纪,却都露出了犹如慈父嫁女的哀伤。
他们求而不得,却又反对不得,只能忐忑于他们的心中明月能否从此幸福。虽然定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