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丝毫没有欣赏之心,眼看并无不妥,折起衣袖便大步往外走去。他尚不愿被人发现真假定王的秘密,便只能抓紧时间做着无缝连接。
关伯跟不及,只能在身后压着声音提醒:“王爷王妃在原来您住的正院居中的那间屋子里!”
贾青虽然假扮定王,却始终居于西院。
盛崇琋并没有回应,只是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并不需要人提醒,刚一路潜进西院,他早已将一切摸清。
……
洞房内,红烛燃烧,温珑坐在床头,已是恭候多时。
她的心已经静下,父亲已经离开,她也只能继续她的生活。
她也察觉到了定王迟迟未至的蹊跷,夜已深,外面早已一片寂静,宾客早已离开,定王早应该到来。
可是他不来,她暂也无所谓,她今天已经有些累了,尚打不起精神来应对,他若是一直不来,倒也正好。
温珑做好了枯坐一夜的准备,可是突然间,外面却传来说话声。
很快,有丫鬟快步走了过来,小声道:“小姐,王爷来了。”
温珑望向门外,丫鬟却已放下她之前掀上去的红盖头,她便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正从门口走进来的红色身影。只好微微坐起身,强行打起了精神。
盛崇琋走进洞房,便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温珑。这位他已有耳闻的王妃如今只安安静静坐在床头等着,倒让他有些意外。
屋中仍有几名丫鬟在,各自向他行礼,他扫了一眼,淡淡道:“都下去吧。”
他并不需要留人伺候。
丫鬟们应声退下,不敢拂了这位新姑爷的意。他是王爷,亦是自家小姐的夫君。
温珑听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
哪里……有些不对。
盛崇琋已经向她走来,并停在她跟前。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然后伸手揭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温珑却莫名有些战栗,他向她靠近并停在她身边,她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属于她认识的那位定王的迹象。身边这人身上带着生冷寒意,仿佛自遥远处来,饱经了冷风肆虐,根本不像是一个久居府中的病弱王爷所有。所以当面前的盖头被揭开,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去,眼含戒备。
盛崇琋便正好一眼望见了她的面容,他本是一派淡漠,可是当她的面容完整呈现在面前时,眼神还是有了收敛。
烛光下,温珑的面庞更加莹润,长眉温婉间,一双美目仿若蓄含秋水。
只是眼角看得出的发红,目光中也看得出的骄傲与倔强。
盛崇琋将红盖头扔至一边,眼中情绪又收敛。
她哭什么?为了不能嫁给那位弃她不顾的心上人吗?
温珑望着他,手却攥紧。
他是定王,没错,他跟那天的定王长得一模一样。
长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形颀长……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呢!
盛崇琋已经面对着床脱起了吉服,温珑看着他,却一瞬睁大了眼睛。
他不是定王!
定王身上有药香,他的身上也有,却很淡!定王今天一直在咳嗽,他到现在也没咳上一声!
他脊背挺直,腰肌有力,根本不像是定王般的病弱之人!
盛崇琋脱下外衣露月色内衫,一举一动间,身形皆被看见。
而且,他的声音也跟那天一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