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琋也果真如是想。他不耐烦于这样的纠缠,便只想置之不理。他甚至都不在乎她跟贾青的那些接触,她不愿贾青陪同前往,那么便让她独自回去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他的双眸垂落下来。
关伯的话落入耳里,倒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思路。
温珑今日闹了这么一出,看似是在不满他让贾青取而代之,归根到底,不过是想逼他亲自前去。
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有点明白她的心理了。
要强的,骄纵的,不肯示弱的。虽是恣意妄为,却也无可厚非。
“王爷,王妃还在车里等着。”关伯适时又说了一句。
盛崇琋没有回话,只是放下笔站起身又走了出去。
关伯眼睛一亮,贾青却已喊住了他。
“王爷,”他站在身后拱手问道,“王妃是否已经猜出真假定王之事?”
盛崇琋顿足半晌,回了声:“嗯。”
关伯眼睛睁大,贾青一拱手,却是松了口气。
难怪一直觉得王妃看他不一般,原来是早就知道他并非真的定王。这样也好,下次再见也不用刻意掩饰,徒留尴尬。
只是王妃……唉,当真并非常人。
……
定王府外马车里,温珑已经恭候多时。她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静静等着。
她想定王一定会来,如果不来……那么她也就不再期待。
她好像再跟自己打个赌,输赢是什么,便也只有她一人清楚。
她只是依然有些冷,马车早已被烘热,可是总觉得有风自何处吹来。
这时,垂幔被掀了开来,一人走进,弯着身掩着唇,带着几丝寒意。
温珑看着,倒笑了起来,微微侧过身,将裙摆稍稍拾起,让出了大半个位置。
盛崇琋瞧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在她身边坐下。
马车很快驶动起来,温珑瞧了他一眼,笑意更深,“王爷待会去了庞家,可得掩饰好了,莫再让人瞧出了端倪。”
接亲那天是假定王前来的,伯父等人自然对他有印象,他若想将自己的秘密隐瞒下去,自然得仔细伪装。
上车那一刻他倒模仿那位假定王模仿的很像,只是上了车后,正襟危坐,却又露出了原型。
她虽未见过那日假定王如何,但料想,他也是从容的很。
盛崇琋听着这话,并未应答。
他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嘲讽他,还是在提醒他,亦或者两者皆而有之。如果是嘲讽,他过来时早有预料;如果是提醒,那就根本没有必要。
温珑此时已将目光落在两人的衣服上,她已放下自己的裙摆,缎面铺开,正好与盛崇琋的锦衣相连。
“真巧,今日你我皆穿着卍字纹衣服。”她说着,
两人的华服,颜色不一,却是同样的纹饰。
盛崇琋顺眼望去,这才发现温珑今日穿着绯色华服,分外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