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家里客多,她不好兴冲冲地给玉浣过生日——若是她上心了,别人该怎么办,特别是住在家里的客人,是不是该要更加认真?玉浣说到底还是一个晚辈,真正那样了,看着不好。
所以大太太也就是嘱咐道:“在你们那院子算什么事儿?你们那小院子才多大,平常一屋子丫鬟媳妇婆子的,站着就转不开身了。还要在里头摆上席面,叫上女先儿,她们姐姐妹妹玩耍都要拘束了!不要这样!到时候就在静园锦绣阁或者兰苑摆席面,到时候再用我的帖子请恪顺伯家的家戏来家给唱一日。”
恪顺伯家的家戏可是大大有名,本就是一个女戏班。再加上恪顺伯家养着几个好师傅,十分精于调.教,如今说到金陵第一的家戏班子都只说是恪顺伯家。况且他家戏班还有一样好处,恪顺伯夫人最见不得一些腌臜事儿,这些女孩子唱戏是唱戏,再没有其他事情的。
因着这个,不要说比外头了,就是比起别的家戏班子,都是要干净太多。所以各家女眷越发爱向恪顺伯家借家戏班子——她们都是女眷,叫进自家内园的戏子若是男子,多有不方便,若是女子又想着会不会撩动自家男子汉。请来恪顺伯家戏班就不用忧虑了。
小王氏得了自家婆婆兼姑妈的话,立刻心头大喜。心道:果然是亲姑妈呢!这句话说起来虽不是要亲自给玉浣过生日,实际上那般反倒过于惹眼了。但是看重的意思是一样的,这还是王夫人第一回吩咐起关于孙女过生日的事儿,就是早就出嫁的长孙女玉漓也是没有。
有了这个‘旨意’,再不用把地方限定在一个小小院子里。小王氏只意气风发地选定了锦绣阁,安排管家媳妇来商定当日一应事情。玉浣是小王氏唯一的女儿,如今是十五岁大生日,真是想着如何好都不为过。
因此这几日小王氏的院子里颇有些进进出出,办事的来去不止的意思。有几个妯娌心里就泛酸了:到底是亲姑姑呢,不同一般。如今哪一房不是紧巴巴地住着,偏只有他家不成?怎的就只说她在院子里过不得生日。
只不过这些酸话哪里上的了台面,也就是私底下说一说罢了,谁敢真说怪话。真要有这样的事情,明日就能让大太太知道——虽说这些年年纪越大,后宅却还是在她手上握的牢牢的。大太太不会立刻发作,说不定也不很介意。但若是万一记在了心里,将来可不是有苦头吃,在这宅子里生活,谁不知大太太的手段。
到了玉浣生日,包括祯娘在内,所有女孩子都早早到了,由她引着往锦绣阁去。虽然这些日子祯娘都在盛国公府附读上学,但是除了学堂和几个伙伴的小院,其余地方踏足地极少,这锦绣阁也是第一回进来。
不过锦绣阁有好大名头,说是金陵园林静园说第一,静园景色锦绣阁最佳。今日过来看果然不叫人失望,此处阁楼临水建立,虽然也是雕梁画栋,但是精华却在外头——花草树木宛如野生,直像入了山林般尽得野趣。但其实不是,而是由人工细细引导而成,所以才能真的‘恰到好处’,不然真是山林里哪能真这般处处都好?
她们就开席在似乎天然形成的花藤架下,耳闻丝竹之声,品味佳肴之美,谈天说地,十分开心。
为了让玉浣过好这个生日,小王氏特意自己也不出来,就怕小辈们因此拘束了。所以一大伙人,都是些小姑娘,竟然要自己点起戏来,要知这往常都是长辈和客人们才能的!一时之间兴致高涨。
她们到不推让非要谁来先点,只是商量道:“咱们往常看戏有一样不好,你点一出,我点一出,竟然没个凑出整场的。这算什么,这里零星看一点,刚有点趣味,就换了戏。等到下一回又不定叫这一出戏了。咱们又不像外头的,自可以去园子里看戏。不若这一回咱们就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