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依贴着门，在心里尽情腹诽，嘴巴却控制不住咧得大大的。
突然之间，她心里所有的担忧和急躁被这一句话轻松抹平。她忍不住把这句话翻来覆去的揣测，然后捂住嘴偷笑。
笑完了，她这才又想起正事来，贴着门继续偷听。
院长被季锦城搞得生气又无奈，“……这件事情，不能光听你的，至少得问问秋依同学自己的意见吧？参与这么好的项目，对她以后求职甚至创业都有非常大的帮助。”
“笃笃笃”，秋依敲了门。
听到里面安静了一下，接着是院长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惊讶的发现里面的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那样剑拔弩张。
季锦城斜靠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姿态放松，一条腿伸出来，怪没坐相的。
他面前还放着一杯水，杯沿上一圈水珠，可见根本就没喝过。
见她进来，季锦城连头都没抬，院长也没有一点心虚，摆着官腔：“秋依同学来了，坐吧。正好这儿有个不错的项目，你有兴趣吗？”
秋依看了季锦城一眼，“院长，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她上来就承认错误。
“哦，那正好，不用我再说一遍了。那你的看法呢？”
“我不会考虑的。”秋依没坐，站在季锦城身边，一口拒绝。
院长皱了下眉，“这个项目很难得，张怀庆老师答应过，如果你参加的话，可以署名。你不在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的答案不会变。如果学校非要我去的话，我会退学。”
“你……”院长脸色变了一下。
秋依听见季锦城笑了一下，扭头瞪他一眼。
“院长，其实我觉得你不用为张怀庆老师考虑太多，这个项目最后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院长看着面前比季锦城还小的女生，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秋依，入学之前他就见过她两次。但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说“这个项目能不能成”的时候，眼神带着一种很少见的冷冰冰的认真。
季锦城突然开口，“秋依，你先出去。”
她“哦”了一声，竟然格外听话。
秋依走到门口，准备继续偷听，季锦城又接了一句：“不许偷听。”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离开办公室，一直走到楼梯口才停下。
等秋依走了，季锦城才道：“院长，秋依和我不一样，她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你确定把她交给张怀庆不会把他气死？”
院长看他一眼，“你当初不也差点把他气死？”
季锦城笑：“那不一样。工作的时候我只考虑对错。还有，秋依刚才的态度，我代她向你道歉。”
院长笑了一声：“天才嘛。”
天才不少，但夭折的更多，恃才傲物的人他见得多了。
季锦城没再说什么，对方习惯了学生的毕恭毕敬，遇见秋依，确实让人难受。
“不过，我觉得她的话应该有一些根据，我建议学校仔细查查张怀庆的情况，还有，这个项目到底是怎么拉来的。”
院长想了一下，“我会向学校反映的。你那实验室先留着，等查清楚再决定。”
季锦城推开门，看到秋依背对着自己站在楼梯口，那样子，简直浑身上下写着“我才懒得偷听”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