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有考虑好这时候见宁城的父母,就不怎么好意思跟他进病房看望外婆。只是在这座城市里陪着他,等老人熬过了危险期,她就提前回去了。
从北京转机的时候,一看时间还挺早。
北艾想一想,出去转了转。
只不过,有时候走过熟悉的路,看见熟悉的场景,容易让人触景生情。
所以出租车一经过那座她曾住了七年的孤儿院,她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铁门就想起,那年从这个门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地址,想去找被领养走的妹妹,却不知道如何去。
妹妹小她三岁,一想到再有几个月该成年了,大日子呢!
“师傅,先不回机场了。”
出租车就在下个十字路口调了个头,之后开进一处小区。
碍着妹妹的新父母,两人许多年不见了。
小姑娘趿着拖鞋从楼梯上迅速跑下来,见了北艾,很高兴。那时候在孤儿院被人指着鼻子欺负,她没哭过,可现在看见姐姐,她绷不住了。
北艾的鼻子也有些发酸。
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又一阵自责加心疼:“是不是没好好儿吃饭,有没有人欺负你?”
小姑娘不错目光地看着她,摇一摇头。
北艾只好继续问:“那钱够花吗?”
“衣服呢?”
“都够。”她终于被一串问题惹得又哭又笑出来,“姐你别担心我了,我就是特想你。”
北艾就低了眼睑,嘱咐了她好多话。最后走的时候,都走出去又很快地折回来,伸手抱了抱她,拍着她后背答应着,一定会尽快赚钱,经常来看望她。
那天回到伦敦已经九点多钟,飞机上就没睡好,半夜,北艾还做噩梦了。
一个激灵抱被子坐起来,啪地打开台灯。仔细想一想,脑子里也记不清到底梦见了什么,但抬手一摸,满头都是汗。
于是床头这点灯光下,她就拥被子抱着双膝,把侧脸枕在膝上,静静盯着手机放空。不知不觉,不安中给宁城拨去了电话,清醒之后她赶紧按掉。
还好,才响了一声。
没成想,手机在这时竟又亮了。
宁城的电话回过来。
北艾几乎下意识捞起来,接通,刚“喂”了一声。
“睡不着?”
他的声音特别温柔有磁性,听见的一瞬间,她顿时就安心了。躺下去听他轻轻讲着,他很快就回来,早上还去桥梓口那家老字号给她买了好吃的。
最后他半命令半哄,叫她睡觉。
北艾觉得浑身都在往外冒着暖意,也不知道他低低哄到哪里时,终于笑着轻咳一声叫停了他:“睡不着是因为我夜观天象啊,发现我的主星正在逆行,横冲直撞,不利。”
那边也笑了:“嗯?那怎么办?”
“你啊,有你就够了。”
电话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概她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人没法接话了。寂静里,都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然后是他好像开了门又关门,走去了哪儿,说着:“你等下。”
北艾突然羞愧地把被子扯在头上,蒙住脸。
这时,电话里他轻轻亲了她一口,猝不及防她耳朵都一痒,过电流似的一时差点没拿住手机。
“……你,你在干什么啊。”
谁知又听见他轻轻亲吻的声音,温温柔柔传过来,他很轻地笑了,问:“现在你的天象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