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不认识,他都不认识。
但不妨碍馋得他两眼发光,要上手去端。忽然听对面李叔咳嗽了声,手上就迟疑了一下,马上想到什么:“我知道,老话讲了,吃人的嘴短,你说。”
李叔就勾勾手悄悄叫他过来听:“你跟北艾透露透露,小老板病了。”
窜天猴说当然。
心里一转,又问:“啥病啊?”
“胃癌怎么样!”
“啥?不干!”
窜天猴“咣当”丢了刀叉,正义得要命。心想北艾唯一的亲人因为肺癌去世了,讲老实话,他都不敢想她听到这种消息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骗人太不厚道了。”
他眼睛不舍地看着桌上大餐,嘴上唾弃着:“我赌这盘海鲜,北艾得疯。”
“不用赌,这桌都是你的。”
服务生又端了龙虾过来。
李叔也是纠结的不行,那能怎么办,把龙虾给小孩:“虾也是你的!”
窜天猴不错眼珠地盯着看。
一拍桌子:“成交,你等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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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艾这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那个流氓,心知是宁城,也不晓得他干了什么。于是她往家里添了些便宜但看得过去的家具,不想让宁城再次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又担心她委屈。
小身板正费劲地往里拖一张沙发,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她猝不及防接到了窜天猴的电话。
傻在当场。
电话里还添油加醋不停地说。
大概她太.安静了,一声不响,那边“喂”了两声之后也尴尬起来:“姐姐,你能不能装一下我存在,回句话啊。”
结果“嘟嘟”的,通话无情断了。
他就当计划失败,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遗憾,大略跟李叔说了声人不信,继续吃他的虾。完事两人看时间差不多,接上医生去给发烧的宁城换点滴。
忙忙碌碌到半夜,才开了车从宁城的庭院里出来,在马路上一路开出这片宅院区的大门口。
“停车,停车!”
窜天猴也不等车停稳,一边喊,一边跳下来。他跟李叔折回那座高大的铁艺门,看见北艾孤零零在灰蒙的月光下,坐着。
“你怎么不进去啊?”
北艾听见声音,抬起头茫然地找过去,眼睛红红的。
悲伤满满都溢出来。
看得窜天猴罪恶感深重,抓抓脑袋权当自己问了句废话,她当然进不去这里啊。正摇摆不定,胳膊被李叔给戳了一下,他转眼就敬业地搓红眼睛。
情绪说来就来,跟北艾颤声着:“姐姐,你别伤心啊,小老板他一定没事的。”
越这么说,越刺痛人心。
北艾扶了扶铁门。
“你带我去。”
车开回宁城的庭院,进门后她上楼,很急又轻地走进卧室。第一眼看见闭眼躺在床上输液的宁城时,就反手甩上门,把李叔跟窜天猴关在了外头。
然后额头贴着门板控制了会儿,才转身慢慢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下来。
很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就咬紧嘴唇,随时有可能大哭出来。她真的是被吓住了,心里像被谁给撕了道大口子,生疼。两分钟,僵坐着一动不能动。
“宁城。”
就在要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的时候,她俯身,一下子轻轻抱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