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斌瞥了两眼,从农具厂门口匆匆经过,拖着两条累酸的腿往家里赶。然而天不凑巧,还没走到半路,阴沉的天空竟下起雨来。春雨沥沥淅淅一直下,没多会儿,孔志斌的头发、衣服就往下滴水了。
这前不搭村、后不靠店的,孔志斌一路淋着雨走到冯庄村,雨越下越大,孔志斌已经淋成落汤鸡了。他匆匆跑到村头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寻思着好歹躲一躲,缓口气再走。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从他刚刚经过的路上快速骑过来,就在前边不远的巷子口停住了。
骑车的人穿着黑色雨衣,身形高大,一条长腿稳稳撑住自行车,让后座的人从车上下来。
孔志斌盯着那辆自行车,寻思着再穷也得想法子买一辆,不然他出个门也太不方便了。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车后座的人竟然是冯荞。
“杨大哥,谢谢你啦。”
冯荞罩着一件宽大的深绿色雨衣,淋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俏丽的小脸泛着健康活泼的笑容。她因为没有自行车,这几天下了班都是杨边疆顺路捎带她一段,平时带到岔路口,冯荞自己再步行两里路回家,今天因为下雨,杨边疆不放心,就一直把她送到了村口。
“整天客气什么。”杨边疆笑笑,嘱咐冯荞:“赶紧回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走路慢着点儿。”
“嗯。杨大哥,那你骑车小心。”
杨边疆掉头骑车走了,冯荞也赶紧拐进往家去的小巷,只剩下不远处贴着屋檐站着的孔志斌,根本没被注意到。
孔志斌不认识杨边疆,他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冯荞什么时候认识了别的男人?两人竟然还显得这么熟悉,冒着这么大的雨送她回家。
孔志斌心中愤愤不平起来,明明他跟冯荞的婚约还在呢,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来往!孔志斌心说,他上辈子竟没发现,这个冯荞怎么这么不矜持。
天已经要黑了,孔志斌淋雨回到家,根本没心思理会孔母的唠叨,脱掉湿衣服,就一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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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志斌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的。
孔母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儿子发烧了,烧得烫人。孔母给他熬了碗姜汤,孔志斌迷迷瞪瞪的却不肯喝,还差点把碗打翻了,孔母正在着急,忽然听见床上的孔志斌含混不清地喊道:
“冯荞,给我拿杯热咖啡……叫小张准备车,我要去公司。”
“这孩子,怎么烧得说胡话了。难不成是想叫冯荞来?”孔母心说,看来儿子心里还是喜欢冯荞的,前几天要退婚,可能就是一时闹脾气罢了。孔母望着外面的连绵阴雨,有心去找冯荞来,可这个时候冯荞恐怕已经上班去了。见儿子嘀嘀咕咕地说着胡话,几次提到冯荞,孔母不死心,干脆跑到冯家去问问。
“冯荞一早就上班去了。”寇金萍一见孔母来了,很热络地拉着孔母说话,先是关切地问起孔志斌,听到孔志斌淋雨发烧了,寇金萍就故作为难地说:
“孔家嫂子,你既然来找冯荞,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孔母:“啥事呀?有事你说。”
“冯荞……昨天晚上也是冒雨回来的,回到家天都要黑了,不过她可一点没淋着。”寇金萍说着故意顿了顿,叹口气,“孔家嫂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冯荞是被一个青年男人送回来的,那个男人听说是她厂里的,又黑又壮,看着就不像个老实的。你说这冯荞才去农具厂几天呀,就跟个陌生男人搅和在一起……”
“真有这事?”孔母愣了愣,“那……兴许也没什么吧,按说冯荞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