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要不是你叫我去干牵牲口耕地的活,我哪来这些倒霉事?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早晨冯荞欺负我,你不出来帮我也就算了,你还让我去牵牲口耕地,你什么毛病啊,你还是我亲妈吗!”
“你这死丫头……哎,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小粉,你也不想想,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我这一天到晚的,我为的谁呀,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说得好听,为了我,为了我你还让我去牵牲口?害我这么丢脸。人家心里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你还眼睁睁看看着冯荞打我,那个贱丫头,居然敢打我,你不护着我,你亲眼看着她打我,到底谁是你亲闺女?”
“行啦,别哭了,这事妈心里记着呢。要说你这蠢丫头也是,你什么话不好说,你提她那个死了的亲妈做什么,传出去让别人说道你。”
“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来怪我!”冯小粉一扭身,气哼哼进了西屋,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大门口,冯老三重重叹口气,丢下手里的农具,闷头转身走了。这家里鸡飞狗跳的,回去肯定也不得安生。
寇金萍也没心思注意冯老三,站在那儿出了老半天的神。想起她叫小粉去牵牲口耕地,无非想尽量隔开孔志斌和冯荞来着,想叫小粉跟孔志斌多多接触,谁知道后头闹出了这一堆破事。
按说孔志斌跟小粉也熟悉的,只是平常相处不多,也不知孔志斌对小粉看法怎么样,得想个什么法子,把小粉跟孔志斌撮合到一块去。
然而寇金萍不知道的是,孔志斌跟她一样,今天根本就没去上工。此刻他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心情复杂地思考着前世今生。
“那……那你说,万一将来他俩真过不到一块去,真要离婚了,那可怎么办呀!”
“你就是个猪脑子!”孔父骂,“你说咱儿子将来真要是富贵命,还愁娶媳妇?他将来真要混得有钱有势了,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还怕离婚?离婚了再找个更好的就是了。”
孔母被骂得唯唯诺诺,心里却佩服不已,还是自家老头精明。可不管怎么说,寇金萍那些话却让孔母留下一块心病,就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她心里扎了根了。
既然权衡之下暂时不能退婚,孔母便又对寇金萍口中“冯荞不规矩”的事情重视起来。寇金萍既然放话管不了,当天晚上,孔母就夹着一双鞋面去了二伯娘家。一进门,二伯娘正在喂猪。
“他二伯娘,你喂猪呐?”
“喂猪呐。”二伯娘两手趴着猪圈墙,跟孔母打招:“孔嫂子,你来找我啥事儿?”
“也没啥正经事。”孔母说着从胳肢窝抽出做了一半的鞋面,凑过去递给二伯娘看,“他二伯娘,你帮我瞅瞅,这鞋面是不是做得太肥了?用不用再往里改一改?”
二伯娘一听这话,心里就认定孔母一准是有事来的,农村主妇,哪个还不会做鞋?孔母特意拿了双鞋面来找她,这借口也太明显了。二伯娘是个直性子,当下就笑哈哈地说:
“孔嫂子,你要有事你就直说,你可别跟我拐弯抹角的,我这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从嗓子眼就能一眼看到肚子里底,从来学不会弯弯绕。”
二伯娘这么一说,孔母准备好的话堵在嗓子眼,只好讪笑:“真没啥事,我就是闲溜达,溜达到你家来了。”
“那行,那你先站一会儿,我把猪喂完再请你进屋说话。”
二伯娘忙着喂她的猪,一边往猪食槽里舀猪食,一边唠唠叨叨跟孔母抱怨:“你说养三个儿子有个屁用,喂个猪都喂不好,冯东帮我喂猪,猪围过来拱他,他总是打我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