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能叫看着后面?人活着已经这么艰辛了,”艾静跟他数,“你看我们吧,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天天做作业,天天考试,动不动就排名次......你说说你说说,天底下还有谁比我们学生更辛苦的?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活得轻松点儿呢?”
余洋盯着她那张痛心疾首的脸面无表情地想:屁。你要是现在轻松,将来高考就不轻松。他发现他问艾静这个问题就是个错误,艾静不求上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怎么能寄希望于她突然转性子呢?
余洋粗暴地单方面决定,“你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做功课。”
“我不——”余洋卧室那盏很多时候都要通宵亮起的灯,他以为自己没看见呢?
然而她的“不”并没有什么效果,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看到余洋狞笑道,“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们班主任你天天抄作业。”
艾静的“不”字就成了含在喉咙里的糖,她好像是个被人摁住喉咙的鸭子,瞬间没话可说了。
她只能用眼神告诉余洋:最毒男人心。
余洋报之以冷笑:你试试看。
以重点中学重点班的班主任对学生的严厉程度,艾静恐怕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哎,余洋有些郁郁地想,还好隔壁老王能真压得住艾静,要不然他就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扶起这滩烂泥上墙了。
那边艾静也郁郁地想:从今往后,她恐怕是要跟面膜说再见了。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敷完面膜就睡觉了。
真是遗憾。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艾静还在睡梦当中,就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她一把挥开了,那个东西还是锲而不舍,不仅挑开了她的被子,还时不时地往她脸上戳。艾静被戳得不耐烦,一把薅开那东西,坐起来冲对面的余洋喊道,“你有病啊?!大清早拿根棍子往我身上戳?!”
“啊?”进来拿东西的艾妈妈正好听见这句话,惊讶地张了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余洋:“......”
他满脸黑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那根撑衣杆收了回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艾静闭着眼睛转头对着他,她哪里又胡说八道了?
然而余洋并没有理她,把自己的秘密武器——撑衣杆收起来之后,直接祭出了杀手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奶奶跳广场舞用的录音机借了过来,将音量调到最大,直接对着艾静的卧室开始放英语听力。
在一片巨大的“In its latest update on global employment trends......”的鸟语当中,艾静虎躯一震,一直粘着的眼皮总算是睁开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余洋,“余洋,你真是太狠毒了!”
回答她的,是余洋二话不说直接扔过来的一条毛巾——昨天晚上就放在冰箱里冻着了,现在弄到脸上,那叫一个提神醒脑。
艾静打了个激灵,这下总算是醒了。
艾静如丧考妣地起了床,脸也没有洗,直接从自己卧室窗台上面翻到余洋那边,屁股才刚刚坐下,“啪”地一声,眼前就被余洋扔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艾静翻开看,上面是一溜非常...... 让人一言难尽的字。艾静拎起那个笔记本,偏头问道,“这是什么字体?藏文?阿拉伯文?阿尔巴尼亚文?”
余洋白皙的脸上升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一把将那个笔记本从艾静手上抢了下来,“这是我给你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