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盐嫌弃的白了一眼顾白端,制止他道:“得得得,你穷我知道了,以后酒钱我付。”
初盐话音刚落,就听到赵以锦在初盐身后冷冷道:“你付?你还欠我三百贯!”
初盐正要回头,一抬头就看到赵以锦站着贴近自己后背,从后背伸手到初盐前面来点茶,丝毫不理会在一旁的顾白端,顾白端倒也习惯了,起身道:“我先走了,我还得去登记造册,前些日子才募集一部分灾民入侍卫司为厢兵,原先的户籍得更换,好多事呢!”
顾白端说完便起身走了,初盐却看到赵以锦轻握黑盏的手在暗暗使力,要把黑盏捏碎一般,仰头看到他脸色凝重,憋气在心,隐忍不发,他的手沿着黑盏边缘按压下去,不自觉的在发力,一会儿会感觉到疼的吧。初盐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掰开他捏着黑盏的手,赵以锦这才神情有些和缓起来。
初盐知道赵以锦对于灾民入军做法一直是颇有微词的,但是这事是大周历来的做法,从开国以来,各地灾荒不断,灾民、灾民不得不安置,为了防止灾民、灾民中的青壮年动乱,一旦发生天灾人祸,必定将灾民中的青壮年编入厢军。
初盐仰着头问道:“灾民入军,不好吗?”
赵以锦低头看向初盐,一言不发,拉起她的胳膊,一路无话,将初盐拉到里白马阁最近的京师西粮草屯,初盐有些疑虑,沿着赵以锦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些百无聊赖的兵卒,说笑着运送粮草,三五成群的蹲在粮草旁边交谈。
赵以锦指着这些兵卒冷冷道:“你看,这些就是灾民入兵之后的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人,怎么能成为作战时候的后备支柱?他们平时不训练,只是在军队里混日子,原本就是灾民、浮客、亡民,身后无家之人,心中怎会有国土之念?这样的兵,怎么带的起来?京城城郊厢军都如此,更别说个地方了,禁军虽强,却没有各个地方军队的后备力量补充,终究是无用的。”
赵以锦又看向远处,沉默好久,最后长叹一声道:“就算是我爹爹,身为将军,上面还有润王挟制,官家军权紧握,武将地位低下,吸引不了平民入伍,禁军也不过三路,这皇城是稳稳的护住了,这国土却一寸一寸的丢,白银万两万两的送,对武将提防过甚,终究是顾得内顾不得外,无国土,要这皇城作甚?”
初盐第一次听到赵以锦对政事如此长篇大论,忧心焦躁,眉头紧锁,神色沉重,初盐心生恻隐,伸手抚平赵以锦的紧紧皱起的眉头,心疼的看着他,轻声说道:“嗯,我知道了。”
赵以锦侧脸看初盐,她眼神认真,就像是在做一个决定一样,暗自下定决心一般,郑重其事的说了那句:“我知道。”初盐确实是知道自己所言之事是什么,这一点自己深信不疑。
只是吴初盐,你可知道,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希望你像现在这样,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即使是“我知道。”这三个字,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啊,你的脑子为什么总是阴晴不定,捉摸不透,到底你脑子哪一天开了窍,哪一天都是浆糊,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入夜,赵以锦揣着一包药粉带到眉黛浮华妓馆,阮霓裳早就坐在三楼房内苦等着了,赵以锦打开门,又闻到了浓重的脂粉味,想起上次初盐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脂粉味,便淡淡道:“脂粉味太重。”
阮霓裳忙笑道:“好,下次用味道轻一些的,之前也有恩客不喜欢这么重味道的,没想到赵郎君也不喜欢。”
阮霓裳一般接待那些家中有悍妻的恩客,都会询问客人,是否可以接受身上可能会沾染脂粉味,一般的客人倒是不会在意这些味道,阮霓裳只是没想到赵以锦会在意这些,便出口调侃道:“我只道那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