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机谨地问童科，“你们发现我爸妈的时候，他们穿着什么衣服？”
童科道：“苏先生穿着黑背心短裤，他妻子穿着苗族绣服。”
苏果低头，心道，这人查得还真仔细，又问道：“那我妈妈的绣服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苏果追问道：“腰带呢？”
童科略一迟疑，“……也是蓝色。”
苏果松了口气，她妈妈的绣服上就没有腰带。这些人到底还是露了马脚。
她想拉住蔡叔告诉他这发现，可是蔡叔正忙着开车、旁边坐着那个黑山一般的男人。
苏果闭上了嘴巴。
童科却叹了口气，担心地看着她，柔声问道：“家里还有长辈么？”
苏果摇头，又点头。
前头开车的蔡警官道：“她外公家在下头村子里。”
苏果扭头望着车窗外，眼看到了熟悉的小区，她下车往里走，迎面遇见胖胖的房东张大妈。
张大妈笑道：“苏果，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前两天又有人要来买房，我没给他们看。”
苏果懵着点头。
张大妈看到她身后跟的警察与黑夹克男人，笑容一敛。
苏果跑上楼去开门，捏着钥匙的手抖成筛子，终于开了，她用力一推，“嘭”的一声撞在墙上又慢悠悠弹回来，震得玄关处无数粉尘在金色阳光里起舞。
整洁简单的三室一厅，暖色的布置，摊开的漫画书与各色小饰品，迎面的挂历上圈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圈，最后停在今天4月09号星期日上。
一行人进了门。
蔡警官陪着那个黑山般的男人。
童科坐在沙发上，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苏果，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苏果甩开鞋子，蜷腿坐在沙发一角，咬着手指盯着那座“黑山”。他在蔡叔的陪同下，于各个房间逡巡视察，如入无人之境。她把手指甲咬得咯吱咯吱响。
童科温和道：“苏果，这样——等下，我们把你送回外公家。”
苏果道：“你们说我爸妈出了事儿，那阿宝呢？”她转而盯着童科，猫一样的眼睛里放着幽冷的光。
“阿宝？”童科顿了顿，“你说的是你弟弟苏鑫吧？两岁半？”
苏果面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她又咬着指甲，咯吱咯吱。
“他没事。你父母上船前把他托给了船员们，早一天上了回程的客船。明天就会到景洪市了。”童科安抚她，“放心，我会亲自去接。”
苏果又扭头去盯着那尊黑山。
她不明白。
蔡叔为什么看不破这个骗局？而这两个陌生的男人是要骗什么？她家唯一值钱的，大约就是父亲苏汉生贷款买的两层客船。难道是弟弟——他们是拐卖小孩的？想到这里，苏果咬着指甲的牙齿越发用力，可是心里压抑感却褪下去了些。
那尊“黑山”走过来，往苏果身前一阵，挡住窗外晴好日光。
苏果背缩在沙发深处，眯眼仰头看他。
“你父亲这趟出海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他俯视着苏果，表情严肃。
苏果本能抗拒，反问道：“能说什么？”
“例如，这次出海报酬丰厚——之类的。”
苏果一震。
父亲起行前，的确说过几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