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已经听明白,他是为了去救自己,擅自跑出医院这才绷开了伤口,正感愧疚不安。闻言,她乖巧点头,果然就在手术室外面的联排椅上坐下来,仰头盯着手术中的红灯。
二十分钟后,红灯转绿,儒雅的赵医生带着医护人员快步走出来。他一眼看见苏果,止住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苏果不安地起身。
赵医生疑惑道:“看你模样,也不像吸、毒的啊。”
苏果道:“他从传销组织救了我。”
“哦。”赵医生嗤笑道:“他还管这事儿呢?”他看苏果的眼神和善了些,伸出两根手指,“上午刚从他肚子里取出来两颗子弹。中午他就跑出去撒野了。”
“他是为了救我……”
“我看他就是医院里待不住,巴不得有个什么事儿能出去呢。”赵医生冷哼,又道:“给你安排个活——盯着你救命恩人点,他要是再想往外跑,赶紧按铃报告。”他骂道:“这些小护士们看他两眼,个个春心荡漾,连个人都看不住,瞎读了这么多年书!”
苏果就这么以“陪护”的身份留了下来。
洪庄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人还没醒过来。苏果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他。
真是奇怪呐。
这样一个人,明明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却透着狂野的生机。
她看到他干涸的唇瓣,眼珠慢慢转了一下,起身倒了一杯热水,低头却从被子底下的空隙里,望见了男人□□、结实的肩头。他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了新的,大约是碍于伤口,护士没有给他系起扣子来。
苏果怕他着凉,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
洪庄喉头滚了滚,睁开眼睛,机警地盯着靠近的女孩,目光中杀意一敛。他利落地坐起身来,牵扯伤口,眉头紧皱闷哼了一声——却仍是坐起来了。
一坐起来,就露出了赤、裸的胸膛。
洪庄一愣,伸手要系扣子,手一动又扯到点滴。他骂了一声,“这见鬼的医院。”
苏果忙上前帮他系扣子。
她本是心无旁骛,可是扣子从领口往下,系到第三颗的地方,两个人都察觉不妥。
苏果手上一顿。
洪庄已经单手把被子提高,盖住了下腹部。
苏果这才反应过来,走到床尾,把床头摇高,免得他自己坐着伤口痛。她低着头,想说一句“谢谢”,话哽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洪庄却是一睁开眼就开始行动。
苏果把手机送到他手边。
“陆明烨,”洪庄拨了电话出去,“来军医院接我。这鬼地方住不下去。记得带两件衣服……”他嫌弃地扯着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行!有电话进来——我切线了!”
苏果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干涸嘴唇,起身去端刚倒好的热水。
“嗯,在天通苑地铁站附近,我定位是在西区35号楼,你先查地下室。”
苏果动作一顿,她扭头看向洪庄。
洪庄肩膀夹着手机,正伸手要拔针。
苏果想起赵医生的话,不及细想,伸手按在洪庄手背上。
她的指尖微凉,他的手背滚烫。
洪庄不耐烦扬眉,两根手指拨开苏果的手,固执强硬地拔掉了针头,对着电话里继续道:“里面有个叫张夏河的,他手机号是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