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一期先生!”堀川国广担忧地说道,“主公的灵力有些不对,刚才我一触碰主公就受到了攻击,还请务必慎重一些。”
一期一振回过头,对着同伴轻轻颔首。
药研藤四郎本已忍不住上前一步,此时脚步一顿,又退回了原处,侧目看向站在身旁的兄弟们。
审神者已经达到了心生妖物的地步,而自觉与她还算亲近的短刀们却无一人发觉,这样的事实,已经足以对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刀剑造成不小打击了吧。
就连自身对那孩子的了解,只不过是这样的程度罢了,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去干涉她的内心与未来呢?
在另一边,长刀收入刀鞘,平放到地面上,一期一振脱下手套,小心地将陷入梦魇中的白鸟扶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铜铃已经被斩断的缘故,白鸟身上的灵力重归平静,青年也并没有受到攻击。他将女孩子整个抱起,拢入自己的怀中,垂眸看着宛如幼鸟般缩成一团的女孩子。
即便心神落入了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她依旧捂着耳朵,这般模样显得懦弱而又可怜。然而在抱起审神者后,一期一振的另一只手,则以一种温柔却强硬的姿态,将她的手臂从耳旁拉了开来。
柔软的黑发贴在青年军装上那像是绶带般的甲胄与脸颊之间,女孩子双眼紧闭,似乎在幻觉中遇到了即为痛苦的事情似的,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她想把自己的脑袋埋入一期一振的怀中,以此逃避去面对周围的一切,但对方却不容许她这么做。
“主君,请您睁开眼睛吧。”
太刀付丧神声音平静温和,却像是隐匿在水面之下的冰川,只有当接近之后,才会看到那令人生畏的部分。
“那是从您的内心中生出的妖物,它的所作所为代表了您的愿望,您痛苦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呢?”
具有强大灵力的人类,本身就更接近于彼世一些,受到邪祟的垂涎,也比一般人更容易滋养出这样的邪物。
只要白鸟仍会被负面情绪所困,这种妖物就永远无法被消灭。
如今的现世早已灵气稀薄,就连世家都没落了下去,妖怪与神鬼都渐渐变成了传说,这种稀少的妖物更是早已多年未遇了。将驱鬼之铃赠与白鸟的那名巫女,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情况,将它当做普通的邪祟对待也是实属寻常。
甚至于若不是被远征途中遇到的那位姬君提醒,就连他自己,也不小心将其忽略了过去。即便思考过这种可能,却又因为白鸟展露出的天真单纯,以及她太过幼小的年龄而否决掉了。
事实却证明,面前的女孩子心事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她惯于将那些事情都藏在心底,从不会对他人说出口,这应该是她从小就被这么教导的缘故吧。
一般的小孩子,哪里会知晓什么叫做忍耐呢?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不停地向他人道歉呢?
像白鸟这样,乖顺而又安静,甚至似乎连一点任性的影子都不存在的孩子,从根本上就是不正常的。
只不过付丧神是第一次以人身现世,接触到的唯一一个人就是身为审神者的白鸟,因此不清楚正常的人类小孩子都是什么样的罢了。
若是从未有过将其表达出来的意愿,即便是神明,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的内心,得知那孩子的想法。
一期一振安静地凝视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