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可以到工人集体宿舍那里找我,要是实在觉得不可行,咱们也还是朋友,你看这样行不?”
刘琴一手揪着围裙,眼神飘忽,显然也是拿不定主意。
“这样,我再跟我家里的那个商量商量,这事儿我一个人也没法儿定。”她终究妥协道。
李郁点头,看这点儿店也该打烊关门了。
“那行,时候不早了,那刘姐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打理好了休息吧,都忙活一整天了。”
刘琴听了这话心头一暖,笑着应:“好嘞。”
屋里几个娃还嗷嗷待哺,自家那个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闲的丈夫却分明没半点儿体贴她,她这日子过得真是没个盼头。
她手心微微汗湿,她得承认,她确实有点儿心动了。
……
一出餐馆,李郁浑身轻松。可身旁的李国成却一脸郑重的问她:“郁丫头,你跟哥说实话。”
李郁顿住脚步,愣了瞬,“二哥,咋了这是?”
李国成块头大,皮肤又黑,脸一板起来还真有点怵人。
“你在家里的时候是不是又捣蛋了?”
李郁脸微红,咳,她好歹也是四十好几的心理年龄了,被人说捣蛋,这感觉很是奇妙。
暖暖的,又酸酸的。
她本以为自己是女金刚,刀枪不入眼泪不掉,但这个时候,却蓦然发觉心还是软的。
鼻头一酸,李郁垂着脑袋像个乖学生似的为自己正名:“二哥,我真没有。”
她上辈子十几岁的时候皮的得跟个猴子一样,这话她说的挺没底气的。
李国成抿着唇,盯了李郁半晌,末了忍不住叹口气缓声说:“哥就是觉得你的变化太大了,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我有些担心你是不是在外头瞎胡闹的时候冲撞鬼神了。”
李郁听了这话,笑了。
“二哥,这什么年代了都,鬼神什么的都是迷信。”
李国成严肃斥她:“别瞎说话,被老天爷听到了可是要惩罚到人身上的。”
李郁住了嘴,默默感慨,居然连二哥也没能免掉封建迷信的影响。不过话说回来,在过去她也经常被那些个神神叨叨的故事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然而什么电脑、互联网、智能手机在十几年以后一普及,山林野史都像是天方夜谭,怎么个玄妙怎么来。
“二哥,你得相信马列主义啊,科学一定会打倒封建迷信的。”
“啪——”
李郁脑门挨了一掌。
“我看你最近是真有些不对劲了。”李国成连连摇头,“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糊涂,这两天得空了哥就给你请阴阳先生过来帮你看看。”
诶,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被诊断”?
李郁全当二哥说着玩儿,摇摇头以示反抗后便继续往前走。
李国成又是重重叹一大口气,原地站了会儿,甚是无奈道:“你这丫头。”
……
回了宿舍,两人均腹中空空。
黄嫂热心的给两人现下了两碗阳春面。
白面葱花,暖汤热气。
就着楼梯间搭的一张小桌子,李郁和李国成以风卷残云之势扫荡完一整碗面条。
此时正是忙碌了一天后的工人们洗澡的时间。
体格健壮的工人们底下穿一条松松垮垮的工装裤,肩膀上搭一条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