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是不信这个的,但他对这些和尚有好感。
三年前,不满十九岁的他只身南下,在混乱的火车站挨偷了钱包手机,颓唐堆坐马路边,一个中年和尚在对面盯了他许久,暗戳戳丢给他十块钱后离开。
就是这十块钱,让他在一间面馆认识了曾有良,并且被这块粘手糍粑缠上了。
出了殿堂,曾有良摸出手机来,给向也使了一眼色。
终于来了。
曾有良接起电话,脸上配合地掬起一捧笑容,语气和缓,几乎只能重复“是”、“好的”、“明白”,边说边不自觉走到一旁。
但也没能走几步,电话结束了。
“怎么说?”忽然刮来一阵风,向也刘海扫过眼睑,眼睛随之眯起。
曾有良不着急回答,点上一根烟,与往日啰嗦对比鲜明。
“嗯?”向也催促。
大概这就是他要的效果,领导发话前观众总是先寂然片刻。
曾有良喔出一个烟圈,看着它消散在风里。
“上头给咱们的安排出来了。”
两人一直没注意到,菩提树下一个清瘦的扫地和尚时不时抬头望他们一眼。等两人出了寺门,还提起扫帚追出去眺望好一会,嘴巴张了张,最后怅然若失返回原处。
*
嘉汇大厦,负一层。
“操——!操——!!操操操——!!!”
曾有良一边低声咒骂,一边低头看一身灰扑扑的电工制服,刚一合上铁皮柜门,后面露出向也邪气又迷人的笑脸。
向也正斜倚柜子上,西装革履,斯文败类。
曾有良不服气地扯扯肥大的衣襟,“凭什么啊!你看你的,再看看我的!好歹我是你师父,怎么我只能穿这破抹布!”
向也手背拍拍他约莫能崩坏衬衫的肚腩,“上头体贴你。这挺宽松的,不正适合行动吗。”
曾有良是个乐天派,没一会就自我开解了。
“不过我俩工资都一样,不吃亏。”
向也和曾有良并肩从换衣室出来,昏暗的走道不时路过一两个跟他们衣着差不多的人。
向也压低声问:“你说你好好的自由人,为什么要接这种活来干。你看,被下放了吧。”
曾有良回答直接:“来钱快。”
“你又没老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曾有良噎他,“你也没有,跟着我干什么。”
“我年轻,还有大把机会,你就省省吧。”
曾有良不乐意了,“行,那你当我存棺材本吧,木的不行,容易腐朽,太不上档次,我要玉雕镶金的,上面刻一条龙。”
互相埋汰出到一楼富丽堂皇的大厅,曾有良和向也约定饭点碰面后作别,电工和保安的工作范围可不见得能在一块。
向也到监控室外空地列队集合,作为新人自我介绍后被插到最后排首位。
保安头目叫康力,惯常性瞌睡眼,看谁都不顺眼一般,但目光如炬,底下人有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他法眼。
“今天,我们也有一项工作调动,需要有三年驾龄以上的同事。”康力两手背在身后,声音中气十足,“符合条件的请举一下手。”
向也想了下,应该符合,举手。
“很好,没举手的同事可以先解散。”
只剩不到十人,稀稀拉拉凑成一列。
“是这样的,老板家需要一位负责日常安保和接送的——简单说,就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