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气太重,缺乏灵气,但一部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如果向知缓没有优秀到不可替代,他犯不着跟制片人过不去。
穆白“停”字的嘴型已经出来了,却突然看见向知缓蹙起了眉头,他立马改口:“再等等。”
向知缓终于睁开了眼,她面露不耐,像是被吵醒似的。
只见她坐直身体,伸了伸脖子,往前张望着什么。
待她看清后,眉眼一弯,蓦然绽开了笑容,稚嫩可爱。
渐渐地,她挂在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染上了一抹苦涩,她的双眼一直凝望着那个方向,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向往,仿佛那里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有些人明明知道她在演戏,还是被她引得忍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墙壁。
已经有人在猜测她到底在看什么,穆白也好奇,直接亲自下场又扮演了一次闻景。
“许姑娘?你在看什么?”
向知缓眸光微微一闪,指了指前方,说:“你看那棵大树后面,有几个小孩子在做游戏呢,”她微微一笑,语气轻快,“挺有趣的。”
为了怕别人担心,许青裙向来在他人面前都表现得开朗乐观。
可这时她的羡慕和失落根本无处掩藏。
如果她也可以像他们那样该多好啊。
几乎所有人都读懂了她的潜台词。
她的双眼逐渐失了焦距,跌入了回忆里。
别人的童年可以和小伙伴打打闹闹,可以爬树可以下水,可以捉知了、扑蝴蝶,而她永远只能远远看着,拖着这破败的身体,在床椅上度过一生。
半死不活罢了。
明明向知缓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默默落泪,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称作呆滞,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却被惹得红了眼眶。
站在她近侧的穆白,感受最为真切。
他觉得此时他面前的人,就是许青裙,一个令人心疼的小姑娘。
“表演结束。”
向知缓一秒回神,站起来对穆白鞠了个躬,而后走回了座位,脚步轻快,哪还有一星半点的悲伤气息。
向知缓刚坐下来,就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她看向唐韵欣,露出一个天真甜美无公害的笑容。
说起来她也是占了便宜,她的病弱和许青裙比起来不遑多让,许青裙是个什么心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所有人试镜结束后,被暂时请离了房间,在外面等待结果。
唐韵欣将向知缓拉到一边,“向知缓,你明明答应了故意输的!”
向知缓一脸无辜,“我跟那个男人说的是我不会尽全力呀,哎,我刚才表现得还算差劲吧?”
唐韵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