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本来就不大,他这么一靠,整个堵了个严实。
这家伙气势一向横, 清冷的灯光照得嘴角的笑纹都有些歪, 跟这一声“恭喜”很配。冷风里苗伊抱着手臂显得越发瘦小, 只不过她心里刚才还有点哆嗦,现在面对他反倒不了。
“你怎么在这儿?都收拾好了?”
苗伊边问边自若平常地往里走, 可谁知他一动不动,堵着门,根本就不打算捡这个递过来的台阶。
已经一步走到跟前,苗伊尴尬地停住。抬起头, 四目相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温度,笑笑, “不进去啊?”
“这些年,你是不是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啊?”
很不耐烦却是很确定的一声, 一下子就让她努力的客套显得特别假。苗伊的脸有点僵, 门离刚才她和刘天昊说话的地方几乎没有距离,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 如果是从头到尾, 那……这种事, 可能不违法, 可是真拿出来说, 不能算光彩。
她搭了眼帘, 老老实实地站着。刚才为一条小鱼还羞红了脸,这会儿小脸连点颜色都没有,南嘉树皱了下眉。
沉默了一下,苗伊还在等他继续奚落,忽然见那人起身从她身边走过去,没等她往里走,被别了半天的门“啪”地一声锁上了。
阶梯型花坛,他走过去一脚蹬上,转身坐在二层石砖上,两肘撑在膝头,那姿势和很多年前打完球回来乘凉一样。回头看她,看不清眼神也知道意思:看什么?过来!
苗伊轻轻吁了口气,记忆真像一卷老旧的胶片,打开就还是曾经的定格。黑暗的夜里,名表和大奔都不见,可小叔叔到底还是回来了,她心里莫名还真就有点怵。
不过怎么都不再是五岁的小灯泡了,会欢天喜地地爬到他身边坐。苗伊走过去,靠在花坛的砖沿边。
“假结婚套房子?”
“嗯。”
“姥姥不知道?”
“嗯。”
“你爸妈呢?”
“离婚了。”
“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抬起头,他正居高临下看着她,苗伊讪讪地笑笑,“我都多大了啊,又不是小孩子。”
“嗯,总算可以撒开了欢儿祸害自己了。”
一句话,平平稳稳的,否定得这么全面,噎得苗伊抿了下唇,“我知道这样不太好。可是单位这次分房子只有这一个硬性规定……”
“什么单位?”
“翻译社。”
“一个翻译社能有这么大手笔?”
“远油科技翻译社。”
“你远油的?”南嘉树的声音明显挑了一下,远油集团是大业主方,一个项目动辄上百亿,资财雄厚,难怪这年头还有福利分房这么一说。
“嗯。”苗伊点了点头,“说是分房,其实是内部价调剂,所以条件只有按家庭这一项。没有具体要求,唯一的验证指标就是法律上承认的婚姻,不论时间长短,所以……”
“所以,你觉得单位是摆明了给你空子钻?”
“不是。我只是觉得只要我的结婚证是真的,技术意义上说就没有违规。”
黑暗中,南嘉树低头瞥了一眼,膝边仰起的小脸很真诚。
“我们单位虽然属于远油集团,可是独立经营,福利分房很可能仅此一次。内部价低于市场大概能有近二十万,不管是住还是卖都是难得的机会。”
算得很精。
这么多年过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