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垮了,精神也垮了,这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也就是那时,他从一位酒肉朋友口中,听说了骆明镜的事情,他找到了所有的新闻报道,甚至让秘书找出网络上的有关骆明镜的报道。
他隔着屏幕看着自己的儿子,相似的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时,他第一个思考的不是新闻报道的内容,而是最后一次见骆明镜,是什么时候。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最终发现,在他记忆中,骆明镜竟然还是穿着校服的样子。
他想起很早之前,也或许是不久前,他的发妻语气兴奋地给他打电话,说骆明镜被T大录取了。
他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曹秘书说,这学校全国第一好。
他回答:“那应该的,都能上。”
后来,又有一些年轻的姑娘们对他说,骆叔叔,跟你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啊,我们听说,是有人帮你儿子替考的。
他信了,这种事,怎么会不信呢?海市的那群小子他都知道,他认识的那些老板家的孩子,基本都是那种德行,玩尽兴了,该结婚找老婆了,家里就花点钱,要么把他们送出去,要么就找点关系让他们上个大学。
他觉得,他的发妻,争强好胜好面子的女人,为了儿子会这么做,找个人替考,考个好大学。
何况,那些陌生人,跟他儿子没什么交集,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说慌呢?
所以,他深信不疑。
这些想法根深蒂固,直到最近,看到骆明镜的视频,看到喜欢他儿子的那些姑娘们在网络上发的一大段一大段的介绍,他才有所动摇。
至少,他儿子在视频中流利的外语,叽里呱啦的,让他震惊。
视频还是外国人的采访,他儿子出现时,屏幕下方会用好几种语言,介绍他儿子。
他能看到的中文标签里,是这么介绍他儿子:中国著名服装设计师。
他儿子不是倒卖画材的,也不是躲在外地吃喝嫖赌挥霍钱财的人。
视频里,他有自己的生活,是父亲,家人所不知道的生活。
安安静静,画室,工作室。
他的作品。
他的学历。
想起这些,骆合强心中微动,抬眼问骆明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年高考是别人替的吗?”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骆明镜双眼瞬间模糊,他不知是哭是笑,他皱着眉头,不停地摇头:“爸,我叫你这声爸,你心里没愧吗?你不信我,那你去问我的老师啊,我的那些老师,我的同学,只要你想,你去问啊!”
他说完,擦了泪,忽然一笑,悲戚道:“骆合强,你知道我上的高中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我读的什么专业吗?你知道我是当年海市的第二名,被三所全国最好的学校争着要吗?我摆在家里的那些奖杯奖状,你看过吗?!我妈把它们放在走廊两边,特地起的台子,就是为了让你看见!你知道我除了学习好,书法年年得奖吗?你知道我钢琴比赛得过六次第一名,知道我画画从来都是全国金奖吗?这些荣誉,这些……”
他哭着说:“你随便拿出去一个,别人家的爸爸,都能吹十年二十年!可你……”
时敏起身,轻轻抱了抱他,拉着他坐下来。
“爸,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说实话,我就原谅你。”骆明镜深吸口气,轻声问他的父亲,“我妈去世了五年,你去看过吗?”
骆合强撑着下巴,手指捂着嘴,轻轻颤着,他回想着,甚至还看了曹秘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