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向来话少,又少与妃嫔们接触,若非陈尚宫在旁通报,他几乎要认不出来的究竟是哪个妃子,是以淑妃与他而言,几乎连个面熟都算不上的,只淡淡嗯了一声,就算回应了。
太后在旁看不过眼,心中叹息一声,温和跟淑妃说话,“快起来吧,今日天冷,一路走过来冻坏了吧?”说着又叫人赐座。
淑妃解了斗篷,在椅中坐了下来,规矩回话道:“谢太后关怀,臣妾穿得暖和,不怕冷的。”
她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上身挺直,微微前倾,是一副十分知礼的模样,面容秀美温婉,看得出也是位美人,至少外表看来,十分担得起封号的“淑”字。
然纵使这样一位温婉美人近在眼前,今上似乎也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垂眸捏着腰间的玉寰,看也不看人家一眼。
太后余光瞥见儿子的模样,深觉无奈,却也不肯放弃希望,同淑妃笑道:“陛下今日不舒服,有些疲累了,加之前朝休沐,哀家便请他来歇一歇,你不必拘谨,放松些好。”
闻言只见淑妃一惊,忙问道:“不知陛下哪里不舒服?可有传过御医?”
宇文泓似乎并不打算作答的样子,太后无奈,只好自己回答道:“已经传过了,御医说是染了风寒,刚才已经去煎药了。”
对面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明明一副世间难得的好模样,奈何却总冷若冰霜,进宫两年了,与他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然而纵使心间有万般委屈,但见到他的瞬间,却全转成了希望,念着今日是难得的好机会,淑妃努力鼓起勇气来,试探着同宇文泓道:“陛下勤政爱民,真乃我大梁之福,可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龙体,不要太过操劳才是。”
“就是这个话!”太后赞同道,“可咱们这位陛下是个倔脾气,每每都把哀家的话当成耳旁风,俗话说儿大不由娘,如今恐怕得换个人在旁规劝,他才能听了!”
这是母亲调侃儿子的话,淑妃只在一旁听,配合着弯起唇角一笑,并不敢随意附和。
恰逢御医把药煎好送了进来,太后瞧见了,朝淑妃看过一眼,淑妃立刻心领神会,壮着胆子起身道:“臣妾伺候陛下喝药。”
御医便将药碗送到了淑妃手中,淑妃缓步轻移,来到暖榻前躬身,试探唤道,“陛下。”一副极为软糯的甜嗓子。
宇文泓面无表情的接过来,将那苦苦的药汁几口喝尽,淑妃又赶紧再递上早已备好的清水和帕子,伺候着他漱口完毕,再将东西都交由宫人拿走,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太后很满意,在旁道,“御医说了,陛下身体底子好,只要按时喝药,左不过三五日就能好。”
宇文泓此时从嘴到肺腑都充斥着苦味,不太想说话,只点了点头。
太后再对淑妃道:“陛下总是忙于政务,身边缺个规劝的人,哀家瞧着你是个有章程的,这几日就先住到乾明宫去,规劝着他按时把药吃了,早日痊愈。”
淑妃心头一跳,住到乾明宫去?
宇文泓呢,因为事先答应过太后,所以没有否决,算是默认了。
淑妃压住激烈的心跳,不敢迟疑,忙垂首尊是,“臣妾一定好好伺候陛下。”再抬起头时,如花的面颊上多了一抹娇羞。
终于给乾明宫里塞了个女人,太后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成功与否,就要看淑妃自己的本事了。
贤妃虽是自己娘家的族人,但从前屡屡给她制造机会,她都以失败告终,太后对她不怎么抱信心了,什么娘家不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