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是个务实的人,他既然说赏,就是真要赏的, 只是他没有单独赏过哪个女子, 一时并不知该赏些什么。
于是他道:“那便先记着吧,改天想起来要什么,找福鼎就是了。”
一旁的福鼎赶紧遵旨, 静瑶也跟着遵是, 心里觉得,这个就算翻过了,她当然不会跑去找福鼎要赏,而且今天一过, 这位公公还能想的起来自己是谁吗?
她倒也并未在意,只是忽听见皇帝又问了一句,“朕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静瑶一愣, 不太确定原主李妙淳此前有没有与皇上见过面, 不敢贸然开口。
好在福鼎此时忽然挺身而出, 主动为主子解惑道:“倘若奴才没有记错,冬至第二日, 陛下去太后那里用晚膳的时候, 这位姑娘也在吧, 可就是雨花阁佛堂失火的时候受了连累的那位?”
大约福鼎是真的记性好, 也大约是他听见她方才提到过雨花阁佛堂的缘故,总之静瑶赶紧点头说是,脸上适度一笑,“公公好记性。”语罢不再多言,仍然低着头。
宇文泓哦了一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日早朝,他因为卖官案治了吏部左侍郎满门抄斩的罪,随后一整天都沉浸在盛怒中,是以晚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都没印象了。
他“哦”过之后就再无话了,福鼎赶紧请示道,“如今这天雨流芳重新焕发生机,不该在此埋没了,陛下您看,依然挪去乾明宫可好?”
宇文泓微微点头,“可。着人仔细看护,莫再重蹈覆辙。”
福鼎赶紧遵是。
外面地冻天寒,没什么景致可言,他今日原本在多宝阁看了半天的书,路过此处隔窗瞧见满屋的绿色,原是打算进来缓缓心情的,眼下驻足过一会儿,也该启程了,毕竟御书房中还有一堆的折子待批,宇文泓淡声道,“回乾明宫吧。”就打算起驾了。
静瑶赶紧照垂首恭送,只等那人离开,却瞥见面前那绣着龙纹的衣摆似乎稍有停顿。
鬼使神差的,宇文泓在起步前垂眸,再度看向那正垂首恭送自己的人,她端端正正的站着,被身后满屋奇异花木衬托,呈现一种独特的味道。
他似乎还想问一问她,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要紧的话,便不再停留,径直朝前走了。
暖房里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静瑶这才松了口气,而后才发现自己方才大汗淋漓,连贴身的小衣都湿了一层。
她站了起来,心头还是咚咚直跳,想想真是后怕,方才宇文泓特意先问,那天雨流芳是不是自己养的,还好自己没说错话,万一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顺嘴应了下来,岂不成了欺君重罪?
再有就是,那花原来搁在角落里,蓬头垢面,半死不活的,她是料理茶花的时候顺手摆弄了两下,幸亏方法得当,把它救了过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不会跟着倒霉?
原本以为在王府里就够累的,没想到在这宫里才是如履薄冰,处处得小心谨慎,她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能重活一回,老天怎么不开眼,又把她放在皇家了呢?
希望似乎又渺茫了起来。她原盼着满二十五岁出宫,就能得自由了,现在看来,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能顺利活到二十五岁再说吧!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咸和帝,还有他那么大个人,走路怎么没个声响呢?暖房里养花,免不得有些尘土,静瑶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裙裾,眼角余光瞥见门口,却见又有人进来了,心间不由得一凛,直到看清原来是倚波,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