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怒意正炽,正大声质问着戚义山什么。戚义山一问三不答,这样敷衍的态度,明显只能火上浇油。
突然,简飞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甩了戚义山一个耳刮子,那清脆的皮肉声在半空中回荡着。戚义山脸部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饶是傻子,也看出这动静不太对劲,遑论是沉静又敏感的夜阑雨。快得几乎捕捉不到的一眨眼,他仿佛看到了在戚义山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歹恨之意。
简禾也有点被这阵仗吓到了,不安地鼓了鼓腮。
突然之间,一簇寒芒在昏暗的室内一闪而过,外面的争吵声音戛然而止。屏风上的两道人影粘连在一起,一柄由下而上刺入心口的弯刀,于在屏风上露出了一小段,还沾着血与衣裳的碎片。
简禾整个人都僵住了,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脑门后涌起,冻结住了她的四肢百骸。茫然,恐惧,不可置信……针扎一样的痛苦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刺痛着她的心脏。夜阑雨的瞳孔也在颤抖。
弯刀过了一会儿便往外抽出。听到刀刃与皮肉摩擦的粘腻声音,简禾仿佛突然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大吸口气,想要大喝一声推门冲出去,保护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身后的夜阑雨突然暴起,一手死死地捂住了简禾的嘴巴,一手勒住了她的上半身,将她的两只手都控制住了。简禾疯狂地挣扎着,想用头去撞木板。
夜阑雨在这一刻却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将她困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压制住了她。
多亏了外面的磅礴雨声掩盖了衣柜里的动静,否则,年岁尚小的两人,定然也难逃毒手。
简禾热乎乎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不断地抽着气,却根本蹬不开衣柜的门。她“呜呜”直叫,身体里仿佛有一团悲愤的情绪在横冲直撞,若不发泄出来,她就会立刻死去。
简禾泪眼朦胧,咬住了夜阑雨的虎口,血珠子一下就滚出来了。夜阑雨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可他没有抽回手去,而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了低微而颤抖的声音:“别动,别动,小禾……”
简禾抽搐着闭上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流,慢慢地松开了牙关。由于担心她啜泣的声音会被听见,夜阑雨不敢放松警惕,继续用受伤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唇,紧紧地夹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戚义山终于走了,他没有挪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却把房门谨慎地锁好了。估计是还没想清楚怎么解决,但可以知道,这事儿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夜阑雨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他不会回来后,才松开了手。
简禾脱力地低着头,像一只垂死的小动物,推开了那扇薄薄的衣柜门。室内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了,简禾一沾地,腿忽然一软,坐在了地上。
“简禾!”夜阑雨随之下地,将面条一样绵软的她扶起来,担忧道:“没事吧?”
简禾浑浑噩噩地摇了摇头。
“好,好……小禾,你听好,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夜阑雨跪坐在她面前,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这力气大得她有点疼,可这种坚实的触感,却是此时六神无主的她最需要的。
“……走?”
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夜阑雨的思绪其实也一片纷乱,但有些事他还是明白的。他点了点头,盯着简禾,清晰而坚决地道:“今晚之内,你一定要走,我们一起走。”
其中的利害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