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故意挤进了半个身位,舒大娘说话时拂出的气息轻微地喷在了简禾的脸上——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夏天,这阵气息却全无温度,冰冷得让人打颤,绝不是活人能呼出来的气息。
一进屋,夜阑雨就先将整个房间的死角都收入眼底。这是很普通的一间农舍,有两个房间,并且都紧闭着门。
“大娘你怎么称呼?”
老妪慢吞吞道:“你们叫我舒大娘就好,今晚你们就睡在外面吧。”
老妪连话都没和他们说太多,就拿着唯一的烛火,匆匆进了房间里。外厅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简禾与夜阑雨在一张横凳上和衣而眠,由于凳面太窄,两人只能抱成一团。
简禾一开始是背抵着墙、面朝夜阑雨的,预料到今天晚上有事要发生,她压根儿睡不着,用气声道:“它怎么不动手?是不是见到我们有两个人,所以有所顾虑?该怎么办?”
“等。”夜阑雨道:“天亮前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刻,我猜它会在那时动手。”
“那待会儿我一睁开眼,会不会突然看到一张鬼脸?”
夜阑雨眯了眯眼睛:“有可能。”
简禾震惊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顺着我的话吓唬我有意思吗?”
夜阑雨心道:你哪会是这么容易被吓倒的。面上则道:“好了,别闹了,睡吧。”
“可我真睡不着。你背对着那边还怎么看风?”
“那就换个位置吧。”
“什么?哎哎。”简禾被他一抱,两人倒了个转。夜阑雨背对着墙,一手揽住了简禾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怀里。
简禾:“……!”
夜阑雨低头,盯着她道:“我来看风。你看我的脸,这样睡得着吗?”
简禾的脸颊爆红,无声呐喊:这样更睡不着了好吗!尤其是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的脑海里就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喝了酒的晚上,自己动过的歪心思了……
大概是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夜阑雨一怔,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眼神闪了闪。
空气中飘起了一阵让人手足无措的暧昧,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唯恐自己猥琐的心思被看穿,简禾使劲地掐了自己的虎口一下,闭上眼睛道:“说着说着还真困了,睡了。”
话说,夜阑雨居然可以容忍和她抱在一起,更没有把她扔出去,看来他的恐女症已经有很大好转了!
后半夜,黎明将起之时。卧室的柴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一道黑影默默地飘近了熟睡的二人。舒大娘耷拉着的脸皮正在变形,尸斑从颈侧爬上,咽喉处的腐洞正在扩大,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然而,就在它的手按到毯子上的那一刻,才突然发现了毯子底下是空的!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在它的脚下浮起,半透明的结印将它笼罩在其中。老妪的身躯彻底塌陷,从中溢出了一团黑影,正在强烈地冲撞着金光布成的“囚笼”。
房梁之上,夜阑雨面沉如水,默念咒文,手中仙剑光芒流窜,别说是剑尖,连整座房子都在颤动不止。
可以躲过那么多仙门子弟的探查,这东西的法力不容小觑。夜阑雨已是同辈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但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少年,况且这东西又是半实体的,根本不能用傀儡术来对付。简禾险些被这阵风浪掀翻,她抱住了房梁,竖起二指,将一团又一团的符诀扔到了法阵中去。
双拳难敌四手,这东西哀嚎一声,终于徐徐地化作了紫烟。
这东西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