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被他听到的这茬?
听到门口的动静,杨韵韵穿着粉色条纹拖鞋,奔到门口,将她给打量了个遍:
“你没事吧?”
倪禾摇了摇头,在车上坐了太久,浑身跟散架了似的,准备换身衣服去冲个热水澡。
路过杨韵韵的房间时,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她往里面瞅了瞅:
“汤望舒的生日还有一个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杨韵韵连忙跑过去把门合上,有些不好意思,“嗯,这次想给他染个窗帘,面积有些大,很耗时间的。”
倪禾刚才见着屋里好多盆盆罐罐,还有晒架,那味道闻着像可食用的颜料,恍惚一想,韵韵把自己关在房里,已有好几天了。
她啧啧两声,“真不懂你们这些艺术家的世界。”
杨韵韵对汤望舒的那点心思,恐怕全世界除了汤望舒,都心如明镜了。因为每年各种节日里,身为小学美术老师的杨韵韵,都能变着法儿地利用身边之物,创作出各种花样,往汤望舒家里堆。
前年她是自己手工做了一套钱包手提包箱包的皮具,去年画了三幅落地画,挂到他家客厅,今年,又和窗帘对上了眼。
洗完澡后的倪禾,换了身丝绸的吊带裙,窝到了卧室窗台上的豆袋里。
悉尼哼唧两声,一跃跳到了她身旁。
它耳朵旁鲜艳欲滴的玫瑰,在她的视线里晃来晃去。
她伸过手想要拿过来,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傻狗竟然飞快地躲开了,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意思是,这是人家大哥哥送给我的,是我的。
倪禾翻了个白眼,捋着它的脑袋,“拜托,你是一只公狗好么?”
他僵着脑袋,死不撒头。
她恶狠狠地吓唬道:“闲下来我就带你去做绝育。”
她拿起一旁的剧本,准备练练明天要拍的戏份,看到两行字的时候—
趁悉尼松懈之际,猛地抢过那朵玫瑰。
上面存着它的体温,顺着她的手指,抚平她内心的毛躁,所有别扭瞬间消逝了。
悉尼的耳朵上有毛发倒不觉得,而她徒手碰着茎上的尖刺,终究是扎手的。
任凭悉尼夺走她手中的玫瑰,跑到杨韵韵房里去诉衷肠。
倪禾转身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白絮亲吻着玻璃,留下了可爱的吻痕。
竟然下雪了。
楼下的宾馆保安把手圈在棉服里,将“满房”的招牌放在门前,哆嗦着回到室内。
天一亮,雪就会化了,情人们终将醒来。他要沉浸于一台台紧张忙碌的手术中,而她则要换上各种假面,回归到冗长沉闷的战场。
但不管怎样,这个情人节,她过得很开心。
抬手闻了闻手指,有的人哪怕只是经过,也不妨碍留下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