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那应该凌晨了,你别太担心,好好休息吧,我一回国就去看望叔叔。”倪禾安抚道。
“等等!”杨韵韵突然叫住了她,犹豫了好久方才憋出一句,“倪禾你也要好好的。”
“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国内时间比东非早,已然第二天,正是肖磊的婚期。
她笑得很浅,“我们韵韵别为我操心了,我这里正嗨着呢,非洲的小伙子别提多热情了。”边把手机往热闹的人群举了举,“听到了吗?你安稳地睡一睡,再睡几觉就可以见到我了。”
挂了电话,倪禾随意地和胡筱一说笑了两句,这丫头却不耐烦,一心顾着和陈千帆说悄悄话,对面的郭藻仰头喝着闷酒。
倪禾弯了弯唇角。
又坐了一会儿,大家都喝上了兴头,她捏着瓶口,缓缓地朝进阶中心的大门走去。
杜湛明发现了她的身影,想要出声叫住她,却怕扫了周围人的兴,只得皱着眉,跟了上去。
进阶中心外没什么路灯,倪禾不敢走远,但今夜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找了处偏僻又视野开阔,约莫四米高的土坡上坐下,四下是熙攘的树木,头顶着星星月光,满是异域风情。
她喝了一口啤酒,啧了一声,怎么会这么苦。
“到沙弗之前,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不要一个人到处走动,这里不比内罗毕,很危险的。”杜湛明站在土坡下,忽然道。
倪禾眼睛很明亮,倒未被陡然出现的他给吓到。
她哼了一声,“今天我没心情吵架。”
杜湛明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你下来。”
她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你上来。”
她的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异色,杜湛明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反常,不放心她一个人,只得爬了上去,脚试探了半天地实不实,然后才坐下。
倪禾“切”了一声,“胆真小。”
他语气随和,“我这是惜命。”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直升飞机上,他说曾在地震中逃生时的淡然。
瞳孔蓦地一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咚咚”声响起,倪禾近来对这声音很是熟悉,是象群来了。
下意识地往杜湛明身边缩了缩。
杜湛明挑眉,“你不是胆最肥了吗?要你到处乱跑?”
倪禾白了眼他。
他轻声道:“没事的,象群一般不会主动伤害人。”
话虽如此,但七八头成年象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倪禾还是下意识地拽住了杜湛明的衣服。
“喂,它们怎么停下来了啊。”
杜湛明拍了拍她的肩,“因为里面有我们的老朋友。”
话音刚落,一个长鼻子就拱到了倪禾的身边,对着她吹热气,吓得倪禾一大跳。
在她眼里,每一头象都长得一模一样,实在看不出谁是谁。
杜湛明好笑地握住长鼻子,“加比,又见面了。”
她这才恍然。
但加比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一个劲地招呼倪禾,逗得倪禾哈哈大笑。
杜湛明:“还记得我说过大象是极为人性化的动物吗?它们会喜悦开怀,也会伤心流泪,它一定是感受到你心情不好了,这是在安慰你啊。”
她冲加比眨了眨眼睛。
杜湛明微笑着挠了下脖子。
月光下的杜湛明一脸宁和,倪禾忽然猛地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