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船上呆了两天,林熠熠都觉得受不了,真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中午过后,甲板上传来阵阵欢呼,林熠熠跟翠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正准备出去看看时,就有人来敲门,还是昨天那个男人,这次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她们说道:“快收拾东西,船很快到码头!”
原来外面的欢呼声是在庆祝船到港。
听他这么说,连一向轻声细语的翠柳都忍不住大叫一声,“太好了!”
林熠熠想,这的确很好,她终于能知道她究竟穿越到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了。
男人又对林熠熠说,“晚儿,身体好些了吗?等下船就没事了。”
林熠熠只是点点头,心里觉得奇怪,她的护照上明明是写着林熠熠,为什么男人叫她晚儿?是小名吗?
她这边还没想通,翠柳已经风风火火地收拾起行李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船终于在虹口的和祥码头停靠稳妥,男人带着林熠熠和翠柳已经在甲板上等待下船,船上船下一片喜气洋洋。
林熠熠跟随人群往前走,不时抬眼眺望远处的上海滩,这就是民国时期亚洲最繁荣的国际大都市,比香港还要发达,以往只是在书本的字里行间感受她的魅力,没想到居然有幸能亲眼目睹一番。
港口停泊着好几艘客轮,林熠熠看到其中有两艘挂着日本旗,旗帜很大,迎风招展的模样很是嚣张,其他的有美国和德国。
除了客轮,码头附近还停靠着许多货船,大船小船都有,有的在卸货有的装货,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做这种体力活的,大多是满脸沧桑的布衣苦力。
码头上还有许多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他们或是由黄包车送来,或是坐着小轿车来,有乘船的有接亲友的,他们脸上都溢满优越的神采,那是上流群体特有的贵气。
林熠熠用目光溜达了一圈,发现整个港口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可她知道,这只是个假象而已,现时这个社会,其复杂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的表象下,是无数澎湃的暗流在涌动,侵略、瓜分、贪婪、软弱、贫穷,它们无所不在地蚕食着这个社会,当人们的贪欲得不到满足时,战争理所当然地成为矛盾的最佳解决办法。
此时的林熠熠,还没能由衷地融入这个时代,她更像是个旁观者,而她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一场大型的真人话剧,她观看着、评论着、却不想去参与,因为她还心存侥幸,说不定她哪天就穿回去了呢?
下了轮船站到地面上时,林熠熠突然有种脚踏实地的幸福感。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阵非常喜庆的锣鼓声,很多行人都纷纷停下来张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林熠熠他们也好奇地跟着多看两眼。
然后,她就看到那奏乐的人群里举起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贺林晚儿小姐留洋归来!
林熠熠有点卡壳,半天才反应过来林晚儿就是指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到底是谁啊,居然干出这么蠢的事!接人就接呗,还敲锣打鼓的,要不要这么丢脸!
翠柳也看到了,但她不识字,她只是看到熟人,兴奋地对林熠熠说道:“小姐,是大少爷,他居然亲自来接你!”
顺着翠柳手指的方向看去,林熠熠很快找到锣鼓队旁站着的一个高大男人,跟其他人的粗布打短不同,男人穿着剪裁合身的三件套格子西装,头戴礼帽,上手还拿着一根精致的绅士手杖,如果忽略掉他脑后那根长辫子的话,男人无疑是非常帅气的。
他看起来应该有三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