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桥,路黄昏和褚东关都在指挥室外面等着呢,见自家老大对着燕绥瞪了半天,面面相觑后,胡桥小声问:“老大不会以为瞪着就能瞪醒人吧?”
路黄昏耿直,小眼一眯,幸灾乐祸:“那你进去知会一声。”
胡桥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还没找女朋友呢,不想死。”低声说完这句,刚扭头,就见傅征扯下燕绥盖住头脸的风衣。
褚东关“诶”了声:“醒了醒了。”
那惊喜的语气就跟出现了奇迹一样……人家四肢健全,只是睡个觉而已,这戏加得胡桥要是不知内情还得以为燕绥怎么了。
这边,燕绥眼前骤然亮起。
她浅眠,一见光就醒了过来,眯着眼适应了明亮强度,拢着她的外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地看着傅征。
那表情,就跟没见过这个人似的,直勾勾,亮堂堂。
傅征怀疑她是故意的,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转向指挥室的显示屏,提醒她看时间:“三点了。”
燕绥刚睡醒,大脑还没开始运作,扬着尾音酥酥软软的“嗯”了声。
傅征不太友善地睨了她一眼:“还‘嗯’,洗把脸,精神点。”
傅征肃容时,有让人无法拒绝的信服,那种威严……也不知道她得修炼多久,才能复制粘贴。
她“哦”了声,在他松开手后,囫囵摸了把脸。
这会是真的清醒了。
她感觉到贴着墙壁的后颈发麻,整个腰椎跟被用钉子钉在墙上一样,僵得无法动弹。浑身都累,那些骨头跟东拼西凑随意搭出的骨架一样,全不听使唤。
腿刚一动,就麻到钻心,这回是真的麻了,她动都不敢动,麻木地和傅征对视了几秒:“长官……”
燕绥一脸的为难。
傅征挑眉,也没等她把话说完,握着她的手臂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
燕绥压在下面的那条腿顿时从脚底麻到腿跟,她咬唇“嘶”了声,斜眼瞪傅征。连站都不敢站实,身体一半的承重力全靠傅征支撑着,她踮着脚,整个人如同静止了一般,一动不敢动。
“翘脚趾。”耳边,傅征的声音清晰,语气低沉,仔细听还能听到隐约的笑意。
燕绥下意识抬眼。
“不会?”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那我教你。”
燕绥听他语气就觉得不妙,果不其然,不该他操心的时候他真是把心都操碎了,直接抬脚顶起她发麻不敢点地的脚底。
我靠……
燕绥倒吸一口凉气,打击报复啊这是!
她心里嗷嗷叫,面上却强装淡定,硬是挤出一抹笑来:“长官,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那咬牙切齿,傅征好像都听到了磨牙声。
燕绥憋了一口气,硬气地挣开傅征的手,照他说的翘脚趾,忍过那阵酸麻,肢体的知觉终于渐渐回来。
燕绥忍不住又瞪了傅征一眼,一瘸一拐地出门去洗脸。
——
燕绥洗完脸回来,就在电话边上等着,边等边看天色。
三点多,海上的阳光还新鲜着。下午起了风,静下来特意去等,也能等到船身被风吹皱的海浪摇晃时很轻微的一点失重感。
她五指微曲,落在桌面上,没什么规律地轻轻敲动。
邵建安看出她的紧张,来安抚过一次,军人给人打气加油的用词好像总是很匮乏,翻来覆去的一句话,燕绥在朗大将军那从小听到大。
有一种熟悉的军腔,亢奋又热血。
于是